重生
气过了人,就不出门见客了。”
语罢,他便在雨中慢吞吞地往回走去,既然说是风寒,总要做得像些才好。他边走边思索,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把玉佩还回去,只是他刚走了不久,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青色的伞。
季陵一惊,立刻回头去看。
看见来人他却更加诧异了,那不是南郁。少年人面上笑嘻嘻的,带着稚嫩的神气,穿得却华贵,暗纹在不菲的料子上若隐若现,玉带束出挺拔的身姿,这张脸的主人他也认得,是素与南国公府交好的,当朝皇帝的第九个弟弟,裴深。
“哪里来的神仙哥哥,怎地长得这么好看,”裴深夸张地惊异道,那张比他只大了一岁的脸上盛满了笑意,“你怎么不打伞,淋成这个样子,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季陵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恭谨地抱手行了个礼,前世他便看不透这个世人眼中只知喝酒赌钱、胡天胡地的九王爷:“给九王爷见礼。”
“你竟然认识我,今日我顶着南哥哥的名头出门,连你父亲都不知道我是谁,”少年虽只比他大一岁,却高了一头,他弯着腰,惊喜道,“那哥哥……还是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唔,让我来猜猜,季家的兄弟太多了,这般品貌,你就是那个最出名的季陵吧?”
“九王爷认得我,是我的荣幸,”季陵疏离地答道,“家父与家兄皆在前厅,王爷该跟着南国公去见他们了。”
“别啊,先告诉我你我谁大?”裴深一把拽住了他,生怕他走了似的,“我方才出来替我那个便宜哥哥找玉佩,看见你了,你捡了他的玉佩,怎么不来还给他,反而要回屋?”
季陵面色微红,却又不好挥开他的手,只得忍气吞声地答道:“王爷比我大一岁,什么‘神仙哥哥’还是不必喊了,免得传了出去让人说我不敬。”
“我叫裴深,你知道我名字吧?”裴深笑着在他宽大的衣袖上比划,“‘裴郎一见心如醉,笑里暗藏深意’,我的名字。我母妃给起的,她说她认识父皇时,便是这般情景。”
“暮朝?”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胡说八道的裴深,季陵一僵,却又本能地转过头去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撑着一把黄油纸伞,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少年的南郁。
眉宇之间还没有后来常见的阴郁和猜疑,显得十分清和。此刻他微微蹙着眉,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父亲到处找你!”
虽是呵斥的语气,但季陵还是听出了他的畏惧和底气不足——裴深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弟弟,虽与南国公两个儿子关系甚是亲密,但身份尊卑摆在那里,不得不敬。
“栖隐,你的玉佩我帮你找到啦,而且我还认识了一个神仙弟弟,”裴深很开心地冲他喊道,“你来看看啊,这便是你我常听说的那个季陵弟弟,真和神仙一样呢。”
南郁深深地盯着他看,季陵本能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看到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遗憾和恼怒。
“季公子,”南郁冲他拱手,声音带着拘谨,“想必季公子也知道,家兄身体不好不敢出门,九王爷正好在我家,非要顶着家兄的名头来,若是吓坏了公子……”
“无妨,”季陵深吸一口气,突然对他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引诱的笑容,“王爷同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前厅中父亲与国公爷在等你们,我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南郁一怔,满面通红地冲他回了一礼,裴深却不管不顾地把手中的青色油纸伞塞到了他手中,笑道:“这个你拿着,别再淋到了!”
情知他的性子,季陵也没有推辞,只道了一句:“多谢。”
顿了一顿,他又唤了一声:“南公子。”
南郁回过头来看他,目光深沉又炽热,似乎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真同前世一模一样,季陵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重新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