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她的一腔情衷终究是错付了
她的一腔情衷终究是错付了
“可是…”侍者蹙起的五官中写满了担忧,踌躇着还欲继续说下去。
“丑奴,”白袍少年抬了抬头,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悦,“不必再说。”
有些话无须多言,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想要纵容她,哪怕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正当主仆二人缄默而对时,院外忽而响起一阵喧嚷声,紧接着有一名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书案前着急的禀报道,“将军,宫里来了人,说陛下自睡梦中惊醒后突然发了狂,这会子正在承恩殿里砸东西,未欢公公见情形不太对劲,特派人过来请你走一趟。”
婢女的话音刚刚落下,白袍少年已从桌案前迅速站起,朝着外间大步走去,刚至门口,忽而想起什么,侧过头对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站起的丫鬟低声道,“告诉舟姨娘,我今夜回得晚,让她早些休息。”
“是。”
听见尊者淡淡的吩咐声,跟在其后的丑奴征了怔,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小穆将军也会有主动向某个人报备归程的一天。
穆之周刚刚到达承恩殿,一只上好的翡翠玉台哐铛一声砸在了他脚边,碧绿色的碎块四溅开来,沿着他的衣袍尾裾掉落。
躬身跪在纱幔旁的未喜瞧见他,正欲开口,被他用眼神无声的制止。
隔着屏风拐角,陛下并没有注意到侄儿的到来,他此刻就像是一个被噩梦魇住了的疯子,正不顾一切的砸着房间里一切能砸的东西。
噼里啪啦。
承恩殿内堂响起一阵纷乱错杂的破碎声,其中还参着君王粗缓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蕊妃娘娘受惊过度倚着圆柱低低的啜泣声。
狭小一室内,跪满了哆哆嗦嗦不停颤栗的侍者,所有人惊恐地伏在地上,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尊者的一腔怒火引到自己身上来。
“找不到…又是找不到…”穿着白色寝衣的君王狠
狠的将茶盏扫落在地上,抬脚用力踢在跪于最前方的御前统领肩头,“这么多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陛下恕罪,是臣无用。”孙稷受不住这一脚的力度,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一侧仰倒,稳住后连忙俯身重新跪好。
“不对,”君王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惊恐,“她…她在流血,她的眼睛在流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一定是这样…”
低喃至此处,尊者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难看,那张九五王座上威严平静的面庞在这一刻因为心底的恐惧而变得狰狞,头顶的金冠歪歪扭扭,有一缕发丝从中滑落,松松散散的垂在他肩头,模样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穆之周从屏风处闪身而出,撩开半掩着的纱帐,听见轻缓的脚步声,跪着的侍者稍稍侧头,瞧见来人,不由得暗暗长舒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处的心慢慢下落。
清嘉大帝垂拱而治威震四海,向来金口玉言顺昌逆亡,他执掌江山这些年,用的是铁血手腕,施的是虎狼之策,西国上下皆惧他,唯独…歌阳长公主留下的小穆将军不怕。
大抵因为那个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同长姐一样的血液,君王在面对他时也比旁人更加宽容些,因着这一点,但凡宫中出了棘手的事情,未欢公公总是会偷偷遣人去将他请来,此次,亦不例外。
“陛下。”白袍少年躬身行礼,轻轻唤了一声。
瞧见来人,着一身寝衣的中年男人立马扑过来,穆之周见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尊者顺势抓在他抬起的臂膀上,满脸慌乱与无措。
“周儿…朕…朕方才看见她了,她就站在那张床边…”说着,圣上伸出手指着几步之外的皇榻,“她刚刚就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也不笑,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朕,朕想抱一抱她,可伸出去的手却穿透了她的身体,紧接着…紧接着她的脸上流下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