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恶犬岭·其五
的伤处,只得回过首来,粲然笑道:“无事,你松开手罢。”
酆如归当真是阴晴不定,方才他还生怕酆如归落下泪来,但现下的酆如归却是露出了笑容来。
姜无岐心中困惑,但仍是叮嘱道:“你若是有事,切勿隐瞒于贫道,只消不违背天理道义,贫道定会站在你这边。”
这副肉身身为千年恶鬼,作孽无数,手上是洗不尽的鲜血,足下是累累白骨,但他所心悦的姜无岐却是君子端方,惩恶扬善,不出百年便能羽化登仙的道士。
恶鬼对道士动了心思,可是违背天理道义?
——人鬼殊途,自然违背了天理。
“站在我这边么?”酆如归淡淡地低喃了一句,又作了个揖道,“多谢道长。”
酆如归时而亲近于他,时而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着实令人费解。
姜无岐松开手去,苦笑着道:“你且快些去寻云研罢。”
酆如归点点头,走到门前,掀起帘子,出去了。
帘子堪堪在身后阖上,他便下意识地将那尾指送入了自己口中,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沾染了汤药的苦味,甚至还残留着姜无岐的津液,有了津液,连带苦味都甜若蜜糖,通过这根尾指的连接,他与姜无岐接吻了。
酆如归面颊生红,脚步混乱地到了云研面前。
云研正坐在桌案前,将清晨采的草药加以处理,见得酆如归,他仰首问道:“你有何事?若是要问闺房之事,我于断袖是如何行那闺房之事的,却是一知半解。”
酆如归生红的面颊陡然仿若遭了火燎一般,灼热难当,他定了定神才道:“你何以出此言?”
云研扯去手中接骨草的一片黄叶,道:“你面有绮色,想来方才与道长有过亲昵之举,不过道长现下因失血过多,身子骨虚弱,养不好恐会留下病根,理当多加歇息,你若要与他行闺房之事,还是待他痊愈为好。”
酆如归算不得舌灿莲花,但也口舌灵便,闻言,却是语塞:“我与道长……我与道长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是么?”云研对于酆如归与姜无岐究竟是何干系并不关心,“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酆如归伸出右手来,道:“劳烦你将我这两个水泡挑破罢。”
“是适才煎药时烫的么?”云研取过银针在火中烤了,才以针尖一一挑破水泡边缘,接着将其中的液体挤压出来,而后包扎妥当。
酆如归方要向云研致谢,却有一漆黑的活物窜了进来,那活物利落地张口在酆如归足上咬了一口,又要去咬云研。
酆如归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一口,本能地伸手一拂,火红的衣袂翩动,那活物立刻被扫到了一边。
那活物毛色漆黑,喘着粗气,见不敌酆如归,当即拔腿便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酆如归被咬了一口,不觉得疼,也不恼怒,反是朝云研道:“那便是传闻中的恶犬?”
云研低下身来,将酆如归的丝绸足衣脱下一些,露出足踝来,细细地上过药,才答道:“我从未见过恶犬,但由传闻中的毛色体型瞧来,它便是那恶犬了。”
酆如归颔首,将足衣穿上,便转身出去了。
由方才那恶犬的气息判断,那恶犬绝非寻常的野犬,极有可能已活了百年。
纵然恶犬不曾伤及人命,但百余年来为祸一方,无人能确保恶犬日后不会伤及人命。
他之原身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他须得行善积德,以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故而,他才追了出去。
时近黄昏,天边尽是绚烂的火烧云,他一路追进山林,却遍寻不到那恶犬。
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不易于找寻恶犬,天色又将夜去,恶犬皮毛漆黑愈加容易隐藏。
酆如归寻至夜幕降临,一无所获,便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径直回了“珍宝馆”去,远远地却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