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是狐不是蜃!
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乌鸦妥协了。我们丢下罗盘,按九尾狐的指引穿过结界,潜入到妖魔交界的地带。
一路上荒无人烟,具体说应该是连个妖怪或者魔种都没见到。只感觉到气温越来越低,快要把身体冻僵似的。最后连空气中都凝着一层雾状的冰晶,一吸气就刺的鼻腔隐隐作痛。我才忍不住问道:“天魔洞的周围不是火山口吗……怎么会……阿嚏!”
“这么冷”三个字凝结在嘴里,我吸溜着鼻涕。恍惚中看到前方有座一人高的石碑。上面依稀刻着“生人勿近”几个字。不过这样的话放在这种三不管地带,效果等同于放屁。正常的人类谁也不会走这里来。至于妖怪魔种什么的,他们本来就不是人。改成“擅闯者魂飞魄散”之类的还好点,起码有点威慑力。
乌鸦看到有石碑,径直凑了上去。用翅膀上的鸟毛蹭了蹭上面的灰尘,好奇的说:“嘎,这里还有句警告。大字写的是生人勿近,小字写的是……擅闯者无魂飞魄散之虞,但存有进无出之险?啥意思嘎?”
我刚吸溜进去的鼻涕又冒了出来。敢情刻碑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直接威胁说魂飞魄散。毕竟这句话用的太广泛太烂俗,街边小孩发个誓都敢用这个词,震慑力太小。直接说有进无出,虽然死不掉,但有一辈子都出不来的风险。呆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几十年,估计有人会宁愿魂飞魄散也不一定。
九尾狐是我们这群人里穿的最单薄的。身上只有那件抚江中学的校服裙,是之前伪装飒瞳的时候穿的。此刻却只有她没在冷风里发抖,而是直接从漫天雾似的冰凌里穿过去,朝我们招了招手,就不见了。
我心道不好,怕她中途逃跑,赶紧追过去。没走两步就骤然一晕,整个人栽进和地面垂直的山洞里。然后骨碌碌沿着石道就滚了下去,一连下跌了几十米才停住。衣服连带关节擦伤好几处,骨头险些断掉。刚停下就是火辣辣的疼。忽然又听到扑通扑通两声,羽织和乌鸦也跟着掉下来了。
最惨的还是乌鸦,没有关节做缓冲,翅膀的骨头都摔的有点错位。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站起来,跺了跺脚,忽然就怪叫了一声。“我的爪子……怎么麻了嘎!”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略带同情地从他爪底扣下一块石子来。“这玩意儿一直镶在你脚底。你确定自己是刚才摔麻的,不是一直在脚麻?”
乌鸦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听了我的话,抱着自己爪子喊的更开了。“完了,我痛觉神经断了嘎。感觉不到疼痛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嘎?”
最后一声戛然而止。他举起翅膀,诧异的指了指。示意我看远处的拐角,在石壁的阴影里,有个人影似的东西蛰伏在那里。既不出声也不动,跟雕像似的。应该已经呆了很久了。
“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妹嘎?”
我闻言一怔,瞬间把身上的伤忘的干干净净。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身边,拉住对方的袖子。“飒瞳,飒瞳……是你吗?”
一直过了三秒,五秒,我的话依然没有得到回应。那人的脸却从黑暗中缓缓浮现,与我对视了一眼。白板似的面具下窥视不到她的任何五官,只有柳叶宽的缝隙中透出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左眼死气沉沉,如同空无一物。
那明明是九尾狐的脸。我却看得如遭雷击,立刻就甩开她的袖子连连后退,直到三尺以外才停下。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张脸异常陌生。和水下宅邸见到的,带我们来天魔洞的仿佛判若两人。再加上此刻她蛰伏在这里的方式如此奇特,根本不像刚跳下来的。倒像是早就等候在这里。
我从山洞上面滚下来也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假设九尾狐要用同样的时间跳下来再藏好,还不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到和石洞融为一体。那她的定力该有多恐怖?
如果不是这样,九尾狐有两个。那这一个和带我们来的那个,哪个才是真的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