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猩红玫瑰
() 血,有如夕阳。自台阶铺洒,还在往室内蔓延。
“爸爸……爸爸?”
本该有人迎接的家中,听不到熟悉的“欢迎回来”等字样。静静的,只听到风掠过窗帘的声音。
奇怪,保姆也请假了吗?
“妈妈……?”
风中弥漫着诡异的甜香,黏黏的,像棉花糖。奇怪,明明是玫瑰盛开的季节,我却闻不到玫瑰的香味。但是,我却分明看到玫瑰的花瓣从阳台飘了进来。
爸爸,妈妈,是在用玫瑰调酒吗?不然家中为何到处都是红色呢?
玫瑰在递送邀请。我接受了它的邀请函。
有谁在看着我吗?空无一人的宅邸,阳台被风吹散的门帘也成了血红色。宛如神明用来擦拭夕阳的手帕。
世界不知何时成了夕阳的颜色,红、红、红、红、红……区别仅仅在于是玫瑰的红色,还是夕阳的红色。
“爸爸?妈妈?”空气甜得令人作呕,鼻子如同被棉花堵住了塞孔。
你们在拍电影吗?像大明星一样?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被人提在手上用刀抵住喉咙呢?
他……是谁……?
“朔儿……”
爸爸,你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完全听不清。
被涂满色彩的脸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见到嘴唇一开一合的动作。
“朔儿……快……跑……”
跑?爸爸,你在说什么?
剧场的另一个演员嘴角微扬,他在……笑?
不……他在说话。“安心,现在我还不会杀他。”
呲啦
世界被一束刀光划破。扮演反派的演员挥下了道具刀。
呲啦
扮演受害者的父亲被扔在玫瑰丛里。
呲啦
红色……红色……到处都飘着玫瑰花瓣……空气中的……那股甜腻,浓厚得似乎肉眼可见。
呲啦
演出的录像带开始运转。
黑色的帷幕背后,神明又掀开了新的场景。
“是他!他是凶手!我亲眼看见他杀了爸爸!妈妈!就是他!”
戴着面具的法官根本看不清脸。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全部被面具盖在了背后。
他是人吗?还是用来演出的工具呢?
我在哪儿?是在真实的法庭之上吗?
律师……为什么你也要戴面具?
陪审团……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爷爷……为什么你不说话?
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用那张没有眼睛的脸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在哪儿?地狱吗?剧场吗?法庭吗?
如果此处为法庭,为何只有我一人的声音?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我被面具看着,我被面具盯着。面具朝我摇了摇头。面具敲下了铁锤。
“经过调查,原告方证据不足。被告,无罪。”
被告……无罪。
证据……不足。
证据?证据?“我明明亲眼看见了!他用那把刀杀了我爸爸!爸爸被他提在手里……”
面具又一次敲下铁锤,“退庭。”
“我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相信我?!爷爷!爷爷!你说句话啊!爷爷?”
爷爷……为什么……你……一言不发……呢……?
“那个……”
突然的人声唤回了他的意识。杨怀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前额垂下的残发捋回耳后,“不好意思,刚才忽然有些头疼。”
是站在中庭前太久了吗?被已经逛过一圈的情侣看见丑态。卓广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而他的女朋友就没那么敏感,关心道,“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小事。”杨怀朔重新拾起笑容。
卓广澜轻哼一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