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鼠
自从把自家的新瓦房赔给了姜甜枣他们家之后,那马丽芬是整天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天天在家里摔锅砸碗,不断地咒骂着姜甜枣和高宇杰。
不过两家有围墙隔着,厢房也没挨在一起,所以就算是马丽芬骂破了喉咙,姜甜枣他们也是一个字也没听见,白骂了一场。
反倒是马丽芬摔坏了两个碗,肉疼得她把两个儿子拉过来,下狠力揍了一顿。
这天,马丽芬闲着没事,便拿出了娘家送来的两匹土布,准备给自己做一身衣裳。那布料是枣红色的,看着花团簇拥,特别喜庆。
那个年代,也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家才能穿“的确良”布料,在他们生产大队里,大家都是穿土布或者棉布。
马丽芬手里缝制着,嘴里则是不干不净地继续咒骂着姜甜枣他们一家。
正骂骂咧咧着呢,马丽芬倏然抬眼,看见那弟妹鲁艳秋走了进来,笑道:“哟,大嫂在缝衣服呢?这布啊,可真漂亮。”
和膀大腰宽的马丽芬不同,姜家的二嫂鲁艳秋则是精瘦许多,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恩。”马丽芬对鲁艳秋面上淡淡的,没怎么招呼。
她心里可有气——当初赵香花提出要去烧姜甜枣那死丫头和二傻子的茅草房时,明明最开始是让老二姜桩子去的。谁知那鲁艳秋私底下悄悄踢了姜桩子一脚,那姜桩子立马就装肚子疼,捂住肚子,说自己去不了。最后也就是他们家那傻不溜丢的老大,姜柱子去了。
这一把火,把他们家新瓦房都烧没了。
所以在马丽芬心里,这事跟鲁艳秋脱不了干系。
见马丽芬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那鲁艳秋倒是一点都不恼,在她对面坐下,笑道:“哎呦,看样子,大嫂还在为姜甜枣那死丫头生气是吧?别说大嫂你生气,我也生气。所以呀,我这一宿都没睡,好不容易,终于帮大嫂给想了个招。”
都住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马丽芬当然知道,这鲁艳秋别的不行,鬼主意倒是一个接一个的。
所以一听这话,马丽芬的眼睛里面立即闪着惊喜的光,忙催促道:“啥招啊,快说啊!”
鲁艳秋倒是一点都不急,只是伸出一只手,摸着那枣红色的布料,嘴里啧啧赞叹着:“大嫂这布,可真漂亮。”
这接连说了两次,就算是马丽芬再笨,也听出来了。这鲁艳秋啊,就是想要她手上的布。
马丽芬在心里不住地咒骂鲁艳秋贪心,可毕竟她更恨的便是那夺了自家新瓦房的姜甜枣。于是,马丽芬咬咬牙,把那红布塞在了卢艳秋手里,忍住肉疼,笑道:“我寻思着,这布的颜色太艳,我穿不合适。你人年轻,能压得住,还是给你吧。”
鲁艳秋眼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精光,她笑着把那布给拿了过来,假惺惺地道:“哟,大嫂真是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马丽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即扯住了鲁艳秋的手臂,催促道:“到底什么招,快说呀!”
这鲁艳秋得了布料,也不再扯东扯西,起身来到了马丽芬的身边,凑近她的耳朵,如此这般叽叽咕咕地把那招数给说了出来。
马丽芬听着鲁艳秋的计谋,嘴边露出了惬意的笑。
姜甜枣啊姜甜枣,这次看你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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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姜甜枣和高宇杰不算是真的夫妻,可两人住在一起,确实把日子过成了红红火火的一家人模样。
每天早上,高宇杰便随着生产大队一起在田地里挣工分。高宇杰虽然是城里下放到生产大队的,可他年轻,身强力壮,再加上这几年的锻炼,做起农活来并不比其他人差,挣的都是高工分,就等着年末的时候,凭借着那些高工分,分钱分粮了。
姜甜枣每天也外出挣工分,只是生产队里分配给妇女的,都不是太重的活,相对而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