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抱歉,我刚搬来横滨,家里有点乱。请进。”
面对门外突然出现的长发女子,陀思妥耶夫斯基温声细语邀请她进来喝杯茶。
这位访客自我介绍是房东外嫁多年的女儿,在内务省就职,是个负责行政公文收发的文员。这份工作几乎被视为“女性专属”,职位和薪水一样低微的同时无数人忽略了它的重要性——文员们可以轻而易举接触到各种内部情报,无论近期还是远期。
即便一些内容存在保密要求,也没有人会防范这些不起眼的女人。
羂索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成功重新潜入内务省,宗教管理科的那个马甲“因公殉职”,没法子再继续使用了,他几经周折才找到了这具尚算合用的新身体。
“该说抱歉的是我,冒昧上门……您的电话似乎打不通?”
女子紧张的抬手理了下刘海,抿出一抹微笑:“说实在的,我有些担心您。父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多谢您此前的包涵。”
必要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让自己表现出各种不同的样貌,此刻他垂下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客人,仿佛冰雪消融后的湖面,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温柔的暖色:“让您替我担心真是太失礼了,这叫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请进来,至少也得邀您喝杯茶,才能让我的歉意稍稍得以消解。”
他将门板拉开,让对方看清客厅茶几上除了一盆矮向日葵外再无其他。
女人含蓄的低下头微微点了两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向后退了两步让开路,非常守礼的约束自己不与对方发生任何身体接触。这是一种能让女性很容易产生好感的策略,如果他面前的这位真是个妙龄女子的话。
羂索透过遮挡伤疤的刘海不着痕迹打量眼前这个异能力者。
和咒术师不太一样,世界范围内异能力者分布是平均的,大多数都不是出自岛国。无论哪个国家,年轻还是年老,生机勃勃还是战火纷飞,到处都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异能力效果存在。而岛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异能力者都聚集在横滨,这些外来的也特别愿意往这里挤,倒是有些奇怪。
她将视线移向别处继续审视。
室内很干净,从面前这个人的体态与表现上看打理卫生的明显不会是他。但是门口却没有除他们外第三个人的进出痕迹,这很不正常。她低头走过陌生男人身前,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失礼了,啊……”
盛放矮化向日葵花束的花瓶上镶嵌着一个精巧的相框,相框里那副小像画得正是侧坐在窗边看书的森由纪。画像中的少女斜靠在窗框上,周身簇拥着大团大团粉色玫瑰,黑发打着卷撒在胳膊上,是欧系绘画里常用的表现手法。模糊的柔光让画像里的人略微有些失真,更加合适出现在需要装饰的留白处也不至于将模特画得太逼真,避免让本人不快。
羂索让自己表现的更加惊讶:“真好看,这位小姐不在家吗?有点遗憾。”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得越发微妙:“爱丽丝?当然不,我大概是惹她生气了吧。并没有吵架,可惜今后也很难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怪我,完全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这个女人,认识爱丽丝·维尔根特,否则以后者在横滨的身份以及过往的手段,能这么轻易就被个内务省的小文员认出来?
爱丽丝?森由纪的真名吗……羂索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生。”
“就比如我,不久之前丈夫出轨,离婚之后又无处可去。”女人像是害羞那样将头垂得更低:“期间也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但还是熬了过来,现在搬回父亲身边居住,照顾他的同时顺便替他打理出租的房子。”
“您是位坚强的女性,放心吧,一切悲伤与苦难都会像冰雪那样终将消融。”
不得不说,毛子哄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几乎个个身上都带着诗人与艺术家的气息。陀思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