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来朝
能多言,顶多是表态谴责,吓一吓对方。
天子想着若是这些属国恭顺,便一道册封了,朝鲜世子如何立,在现在这个时机,不是很重要。
“父皇,孩儿以为,李旦所为,非但是不合礼制,更是其外饰纯良、内藏奸狡的明证!”
乾圣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祁元询表演。
他不做声的原因很简单: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是不是有点过了?
朝鲜事大周一向恭敬,光幕所言之事,也影响不到大周,这样无端发难,未免有损大周形象。
又正值他改元之年,大喜之时,何必弄得那么难看呢?
“父皇,朝鲜虽执礼甚恭,皇爷爷却一直未曾允许其受大周册封。儿子想着,父皇登基之庆,自当与民同乐,各藩国也当沐天恩。”
这就是要正式给朝鲜等国以正式册封的意思了,这话正说到乾圣帝的心坎儿上。
他做藩王的时候,就常受命征北,战无不胜,深刻知晓大周雄师的战斗力,以为各国奉大周为宗主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今到他做皇帝,享那万邦臣服、海内悉尊的荣耀,自然希望藩属国越多越好,只要这些藩属国能心甘情愿地尊奉上国,不就是诰、印嘛,他自然舍得给。
“于情于理,朝鲜恭侍大周多年,都当给予册封。只是儿子以为,那朝鲜李旦说是这么说,所上之表,也俱用‘权知朝鲜国事’这样的谦称,似乎毫无僭越之心。”
“‘似乎’……你是觉得,这李旦立幼,能看出他的阳奉阴违来。何以这么认为?”
祁元询只说了四个字:“幼子守灶。”
天子为藩王时,封在北地,常年与北原、鞑靼诸部打交道,纵然因幼年之时所受文教不如懿文太子、出藩又早,“幼子守灶”是个什么意思,他还是知晓的。
“嗯。你说得有理。”天子沉声道。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问:“你是要助那李芳远成为朝鲜世子?抑或是选择李旦长子?”
天子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朝鲜世子遵循嫡长继承制换成李旦长子,跟不换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父皇,什么人做李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否真的对大周执礼甚恭,接受大周的一切。”
“罢了,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记得,行事不要太出格了。”
“是,儿臣遵命。”
祁元询离开文华殿后,在武英殿理了一会儿事,到午膳的时候,去了乾清宫看望太上皇。
退位专心修养后,不知是放下了负担还是如何,太上皇与那些退位失权后就渐显萎靡的人不同,渐渐精神起来。
太上皇精神虽然养好了,但到底病症还在,需要时时看护。
因着数月前太上皇是有令后妃从殉的打算的,只不过被劝下了,妃嫔们唯恐太上皇再出个什么差错,心气不顺要带着后宫众妃们一道走,都非常关心太上皇的身体状况,侍疾尽心尽力。
太上皇用午膳,因着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好是让人喂,是以用膳的时候,太上皇的心情总会差上那么几分。
太上皇心情不爽快,其他人也得遭殃。
乾圣帝对这个情况自然很关心,只不过太上皇病情未愈之前,并不是很想看到天子时刻凑在自己身边,于是天子便将重任交给了祁元询这个上皇亲自说过“于诸孙之中特所钟爱”的太孙。
针对这个情况,祁元询奏请皇帝,让郑王和他,并已经到京的几个年长皇孙,轮流侍疾。
至于时间嘛,就不用多说了。
这个建议,当然是很快就被天子通过了。
祁元询去了乾清宫,陪太上皇用了午膳,便说起最近的新闻来,重点提及的便是朝鲜使团之事。
太上皇给今上打了一个好底子,国内并无什么大事,新君登基后的政令,照例是轻徭薄赋、与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