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第七天
阮家鸡飞狗跳,阮瑶这边却逍遥自在得很。
这年代的火车每小时只能走五六十公里,从京城去塔尔图要七天六夜。
本来她还担心火车上的气味不太好闻,毕竟这年代鸡什么活物都能带上火车。
还有这年头为了省钱,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每天洗澡,更别提洗鞋子。
一双鞋子从买到破得没法穿,洗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可想而知那气味会有多感人。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在她周围的都是这次去边疆的知青,她的上铺和对面都是女孩子。
找到卧铺后,阮瑶也不急着认识大家。
太刻意反而会让人心生警惕。
她把东西放置好,然后开始算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少家产。
原主之前上班的工资全部上缴,上班两年多,身上连一分钱都没留下来。
她穿过来后,从王婶子那里拿到九十元,从阮青青手里弄到两百一十元,合起来共三百元。
买衣服和日用品总用花去七十元五角八分,剩下两百二十九元四角二分,票若干。
在六零年代,两百多元可是一笔巨款。
阮·穷光蛋·瑶摇身一变成了阮·富婆·瑶。
想到自己身怀巨款,阮瑶决定午饭奢侈一次——吃盖浇饭。
这年头的火车也是有出售食品和各种小吃,价格也不算贵。
一份盖浇饭只要一毛五分钱,而且不用粮票,更让阮瑶的惊喜的是,餐车厨师的手艺居然很不错。
浓稠的汤汁浇在白米饭上,猪肉剁成肉沫,白菜切丝,伴着红通通的辣椒,麻辣爽口,香得让人欲罢不能。
一毛五分钱在阮瑶看来,便宜得跟不要钱一样,可其他人不舍得花这钱,都用开水就着干粮吃。
如果大家都是吃干粮那还好,可他们吃着没味道的干粮,阮瑶在一旁擦咔擦咔吃着热乎乎的饭菜。
香味弥漫在车厢里,众人顿时觉得手里的干粮越发难以下咽了。
梁东咬了一口干巴巴的窝窝头,砸吧道:“要是换作以前,阮同学说不定会多买一份给寒川。”
张大成挠了挠头:“你们刚才说她这是在欲擒故纵,我怎么感觉不像呢?上火车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朝我们这边瞧过来,有这样故纵的吗?”
“……”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梁东顿了顿,又开口:“寒川,要不我过去跟阮同学打个招呼,探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沈寒川把最后一小块馒头咽下去,冷声道:“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不要打着我的旗号,我去边疆是为了报效祖国,不是为了风花雪月。”
说完他用手帕擦了手,然后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其他人看他这个样子,自然也不好去找阮瑶。
阮瑶吃完饭后,把碗洗干净后交给服务员,然后把自己的行李袋拖出来,从里头拿出一块布,一把剪刀和一面镜子。
对面卧铺的两个女孩子四只眼睛看着她,眼底充满了疑惑。
其中一个圆脸长得很可爱的女生忍不住了,眨着眼睛问道:“这位女同志,你拿出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阮瑶笑道:“我想给自己剪头发,对了,你能帮我拿着镜子吗?”
剪头发?
在这里?
车厢其他五个女生都呆了。
圆脸女生温宝珠从卧铺跳下来,快活得像只小鹿:“好啊,我帮你拿着,不过你确定要给自己剪头发,你就不怕剪坏吗?”
阮瑶挺喜欢这女生的性格,自我介绍道:“我叫阮瑶,耳朵元的阮,瑶族的瑶。”
温宝珠接过她递过来的镜子:“我叫温宝珠,我们温家三代都生男娃,就我一个女娃,我奶奶可稀罕我了,就给我取名宝珠。”
温宝珠一张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