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过去了多少时日,只知最后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草原部的奴隶群中。
身上还被烙印下了一个奴隶的印记。
陆乘舲说着闭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那些伤痛,手指一点点地在那些疤痕上拂过,仿佛在在回味着什么。
下颌下的喉结轻微蠕动一下。
仿佛把所有的痛苦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
“生为一个邕朝人,还是一个全家都为对抗草原部而战死的邕朝人,身上却有一个草原部的奴隶印记,这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的耻辱。”
陆乘舲痛苦地轻叹了声,硬生生地把那些痛苦淹没在了喉咙处。
“但这还好,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印记烙印在我的脸上或者是侧颈上,而是腹部,这样我有机会还可以弄掉。”
“呵呵呵呵……”
陆乘舲说到这里,紧闭着眼睛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嘲讽,喉咙处溢出丝丝讥讽的笑声。
那轻微的癫狂,是谢安澜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
谢安澜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伤痛才会把一个温和的人给折磨成这样,仅仅是想想都会如此痛苦。
“不说了,不说了。”
谢安澜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已经不想再去听他那些自揭伤疤的事。
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眼眶泛着红,哽咽道,“不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怀中紧抱着的人,苍白着脸,闭着眼,痛苦地蹙了蹙眉,平复了良久,这才又悠悠道,“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因为只要我把腹部的烙印去掉,就一辈子没人知道我曾经有过这么屈辱的一面。”
“唔……”
见他还要再说下去,谢安澜立马堵住了他的唇,柔声劝慰道,“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话音未落,谢安澜就觉唇瓣上处痛感。
是陆乘舲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唇瓣上沁出了丝丝鲜血,散落在了两人唇齿间。
血腥味一延伸,两人都品尝到了对方嘴中的酸涩。
谢安澜放开了他,并没有责怪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声地抚慰着他。
“我只是不想再对你有隐瞒了。”
陆乘舲睁开眼,抬眸看着谢安澜那不断沁出鲜血的嘴唇,伸出舌头,一下又一下地在咬破的唇瓣上舔舐起来。
直到那里不再有鲜血溢出,才罢休。
“殿下可知他们为只把烙印打在我的腹部而不是其他显眼处?”陆乘舲眸光暗淡道。
谢安澜的目光落在陆乘舲那白皙的皮肤上,打量着他那隽秀轮廓上及其精致的五官,眼神晦涩不明。
陆乘舲笑笑。
不愧是殿下,他一说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把我充作了男军.妓,安排到女兵营去,负责伺候那些女兵。”
草原部没有大邕人口众多,因此他们打仗是不分男女的,军营里男男女女都有。
既然有女.妓,那就得有男.妓。
陆乘舲垂下头,他长得白净,被沦为此下场,也无可厚非。
“我抱着我年纪小,就算……就算……那也得等我再长两三岁再说。”陆乘舲无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直至咬破皮后,才用手背重重地一擦,“我原先想着两三年的时间,怎么都够我从军营里逃脱了。”
“谁知晓,我刚到军营的那天晚上……”陆乘舲握紧了拳头,清瘦的手背上,青筋鼓气,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谢安澜的心也随之揪起,抱着陆乘舲的手更加紧了紧。
那双时常映熠着光辉的眸子,此刻里面早已没了光芒,眼尾处渗着点点水渍。
努力压制着鼻腔里的那股酸涩。
“乖,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说了。”
谢安澜不想再听下去了,去论如何,那都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谢安澜那尾音微颤的音调,陆乘舲如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