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裴玄熙)
幽静的洞穴中, 林清沅已经受不了了,早早就将神识撤出玉简壁, 离巨树和石台远远的,也不敢再碰这洞中一切,生恐所碰之处沾过肉芝血肉。她的天生慈悲道心与所修的功潜,以及门派从小到大的所灌输的观念,都让她对今日所闻与壁画所见难以接受。江止眉心大蹙,月枭亦是面容沉凝,均不作声。
南棠将壁画里骇人听闻的画面一幕幕看完,转头望着萤雪和夜烛, 这一人一兽却显得异常平静,除了萤雪瞳眸里那抹妖异的红。
洞穴在幽青的光芒里愈发显得幽冷宁静, 巨树张牙舞爪地生长着, 仿佛要长进这世间每个角落,垂悬的一串串“果实”,即使已经没有活蛊, 也让人忍不住恐惧。
这个地方, 如同地狱。
“你们不必如此, 此法虽然骇人听闻, 但这个洞穴应该没有启用过。”叶司韶看完墙上一切, 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洞中。
这就意味着,这里的祭台从未锁过肉芝,也没进行过割肉饮血的仪式。
叶司韶一句话, 又将南棠的思路从画中拉回,她仔细回想起刚才被叶司韶追着逃跑时, 一路上所遇所见,道:“不止这个洞穴, 包括这个地宫,好像自建好后都没启用过。”
经他二人一提醒,月枭亦道:“确实如此。”
他们一路逃到此地,途经之地不仅仅只是没有人烟,甚至就连一点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这里的一切,似乎还保留着刚刚建好的模样,包括这个洞穴。
“叶仙尊,我在地宫的石壁上看到这个地宫的来历。当年的祈族人预测到天劫,面临阖族殒灭的危险,所以才建下这座地宫以作庇仙所,供族人躲避天劫。会不会是在天劫到来之前,祈族人遭遇了什么意外,导致他们没能躲进这个庇仙所?”南棠思忖道,又看了眼夜烛。
其实这些问题问夜烛,可能有更好的答案,但现在她无法当着人前与他对话。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但我也无法给你确切答案。从我手中所掌握的关于古祈族的消息来看,并没有关于天劫的确切记载,不过从外界的情况和悲雪宗在这里找到的一些玉简残卷可以推测,古祈族人当年应该是举族迁徙,迁徙之时带走了大部分与祈族有关的记载,因而小幽都内残留信息并不多。”叶司韶回道。
“会与无量天有关吗?”月枭问道,他海水般深邃的眼眸露出一缕幽沉之色。
顾衡邀他进入星罗界之前,从来就没提过古祈族,也没提过关于星罗界的来历。
“无量天是我此次进星罗界的主要目的,我亦不知其后有什么。”
“星罗界有两道门,一道对着悲雪,三百年一开;一道对着未知地域,千年一开。可自星罗界被悲雪宗打开至今,已有近万年之久,无量天至少也开启过近十次,可前几次都没出现过异常,今次为何如此大阵仗?”月枭不免想起这次的悲雪典似乎也比前次隆重。
叶司韶笑而不语。
“可是和星象推演有关?天地异动,北境冰雪消融,炽冰禁狱内已有古兽复苏逃出,星图之上,三星之间出现诡洞,恐星域相撞,数万年前陨星灾劫再现?”月枭记起顾衡将自己召上悲雪宗时所说的话,眉头越蹙越紧。
“你竟知道此事?”叶司韶反问他,又道,“此乃梵天界十个星术修士闭关百载,共同观测推演的结论。”
南棠心里“咯噔”一震——北境冰雪消融,炽冰禁狱有古兽复苏逃出?
她体内的句芒春种正是四十年前在北境禁狱之上的冰窟内所获,当时……她被一只从没见过的仙兽重创,才有了今日的虞南棠。
莫非,那仙兽是从炽冰禁狱内逃出的?
“那和无量天有关?”月枭紧追不放。
“你们的问题太多了,我无法一一解答,很多东西也没有答案。”叶司韶走到月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