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
人不约而同地起身收拾,然后离开。这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此被湮灭在了苍翠的树林和缭绕的白雾中,没人有再提及,也没有人来追究。虽然缺乏具体根据,但林衣觉得,只怕那两个小混混也永远的留在了荒野里,没能再回返到正常的人群中。
毕竟,他们伤得挺重,而当天的雾气又那么浓重,不是么。
乳白色的浓雾一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林衣没有再锻炼,并且打着空气污染的由头建议叶家紧闭门窗,最好是老头儿也别再出门去看田地。当然这些建议她都是婉转表达,由叶宜浅去转告那倔老头儿的。老头子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也许是新闻里这方面的健康宣传挺到位,再考虑到家里有个吃奶的小娃娃,竟也勉强采用了。
于是这栋绿野里的农家小楼就如同一个关闭的城堡,为雾海环绕,不知道外面变化。
到第四天,雾稍微散开了些,能见度略有好转,从二楼可以隐约望见远处田地间出现了一个个徘徊的身影,不声不响,反复来去,游魂一般。
按理说这状况足够令一般人紧张,但或者小楼里住的三位都足够不一般吧,竟没谁议论此事,也没谁显出不安。老头儿依旧以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照顾着那婴儿,他虽不出大门,但有空了就会在屋里到处转悠,这儿挑挑毛病那儿训训话。而作为主要被训话对象,叶宜浅则保持着一贯八风吹不动的淡然,话照听事照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至于身为客人的林衣,虽然老头儿不给好脸,但总算也不怎么训她,她自是乐得自在。
但自在,不意味着没有危机感,雾散后的第二天,林衣又恢复了锻炼。
在穿上运动装去后院之前,林衣先拐去了叶宜浅房门前敲了敲门,事先她已经跟对方说过想恢复训练,此刻就习惯性的来拉人作陪,虽然这个习惯才养成不过几天,但不知不觉已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但门很顺利的打开了,但里头露面的人,却让林衣意外地歪了歪头。
走出来的人自然是叶宜浅无误,让林衣意外的是她此刻的穿着。这些天里林衣已经见惯了叶宜浅以一身轻飘飘的宽松休闲装打扮在屋里走来走去,此时突然换成了无袖修身运动衫和七分裤,顿显简洁干练精神气十足,几乎整个人气质都为之一变。
“你……”这种气质是林衣从未见过的,所以她打量之余,难免一时口拙。
“不是要锻炼么?”相反,叶宜浅则很自然地冲她点头示意道:“今天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自从那清风初临的一笑后,林衣觉得叶宜浅对自己的态度自然了许多,她已很少再显露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苦恼和踌躇,却也比对陌生人多出了更多的坦率和随性,这就仿佛两人间有一条看不见的隔离线被那阵清风卷走了般……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人家渐渐适应了而已。
不管原因何在,这种变化林衣是非常欢迎的,人与人总是得相处自然才会舒坦而长久,何况叶宜浅愿意提高身体素质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眼下的宁静生活几乎是呈倒计时状态,林衣当然乐得准备越充分越好。
虽然不久后,变得坦率的叶宜浅就给林衣带来了另一个意外。
曾经林衣自己有坚持锻炼的习惯,但那种运动量不过是为了保持女性都有的爱美之心,这样的心情对如今的林衣而言已是遥远的回忆,但单就身体方面而言却只不过才增大运动量没多少天,离林衣理想中的状态还有不少距离。
即使如此,她也没想到辛苦了这些天的自己,会输给一直作壁上观的那个人。
无论是简单的跳绳仰卧起坐,还是较难的变速往返跑俯卧撑,无论是计数还是计时,叶宜浅都不可思议地完成的漂亮,事实上她的动作舒展而自如,几乎看不出勉力支撑的迹象,却总能先林衣一步达到指标。
“我投降!”当在最有把握的单杠引体向上计数也陷入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