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
没想到她一上马车,在双喜贴心为她整理好靠垫和小方枕之后,就阖目假寐起来。
对着他的话虽然也在回应,但声气不足,沈瑜之不忍打扰她休息,就也安静下来,慢慢地,随着马车晃悠悠的行进,他也不自觉向后依靠在了车壁上,不知不觉,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
沈瑜之率先清醒过来,下意识转头看向睡眼惺忪的白楚,心头不自觉就软成了一团,放轻了声音,柔声唤道:“楚华,楚华,该醒了。”
人在睡意中,总是不耐烦起来的。
白楚抱着怀里的小绒被子,无论沈瑜之怎么说,直到双喜给她倒了杯清茶才稍微恢复些许清明,
“外头怎么这样热闹?”
双喜稍稍撩起些许车帘向外看去,惊愕地瞪大了眼,回身压低了声音在白楚耳边说:“少夫人,安王府上的女眷也来了。”
“安王府?”
白楚也是一怔,果然,隐约能听见车门外老夫人同安王妃徐嫮寒暄的声音,她在双喜搀扶下起身,笑眼弯弯:“走吧,我们也得下去了。”
等她和沈瑜之下了马车,已经算晚的了。
老夫人在胡曼柔的搀扶下正和徐嫮说着话,在她身后,是白楚许久未见的熟面孔。
白音华和沈蓉。
倒也确实将安王府上的女眷都集齐了。
白楚视线慢悠悠地从几人身上划过,沈蓉低眉垂眼,闷声不响地落在最后,白音华也罕见地收敛了一身气势,脸上挂着温婉的笑,顺从地保持着与徐嫮落后一步的距离。
仿佛是察觉到了白楚的目光,白音华不经意地转头往她这边看过来,正对上白楚的目光,唇边的笑意愈深,态度亲和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不过鉴于她和沈瑜之站位离得极近,一时还真分不清这个笑脸是给谁的。
两家人素来没什么交情,双方意思意思谦让了两句,徐嫮就率先领着安王府的人登上了阶梯。
等着距离得足够远了,徐嫮面容上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稍稍侧首,说出的话却带着面上的亲和看不出来的冷嘲热讽:“侧妃见着故人,若是想找机会叙旧,我倒可以全了你的心意。”
“妾身今日全听王妃的安排就是。”白音华恬然垂眸,一副温顺的模样,可把徐嫮恶心得不轻,冷哼一声,仰头看向前方,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也希望如此。”
就在徐嫮收回视线的一瞬间,白音华面上飞快地掠过一道寒芒,继而就化作沉思和戒备。
脑海中先后浮现出方才山脚下白楚华和胡曼柔分别见到她的神色变化,饶是白音华心中对白楚华的忌惮更重,也不得不怀疑此行很有可能是胡曼柔在从中作梗。
若不然,徐嫮怎么会恰巧将来普济寺的时辰定得与沈家人一样?
白音华默不作声地跟在徐嫮身后,直到上香拜佛、念经祈福一整套流程走完,在被领取临时的禅房休息时,她才等到徐嫮出招。
只见徐嫮居高临下地扫视了白音华一眼,带着讽意地说:“白侧妃就不必总跟在我身边伺候了,自己去玩儿吧,免得回头王爷又责怪我是故意刁难你。”
字里行间满满都是轻蔑和不屑,说完,也不理会她的反应,径自带着沈蓉走了。
白音华被留在原地,清丽秀婉的面容上笑意缓缓敛起,跟在她身边的绿窈有些担心,轻声唤道:“侧妃,王妃此举反常,为保安全,咱们是不是不该落单啊。”
白音华定定地望着徐嫮离开的背影,美眸中暗光流转。
在徐嫮这样嫌弃和侮辱下,她要还能跟上去,未免显得太过没皮没脸,依着她的性子,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白音华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身形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白楚华那边还盯着么?带我过去。”
“是。”这道应声的却不是绿窈,而是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