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半月过后, 从皇后娘娘那儿颁下一道懿旨, 将白家大小姐赐给安王为侧妃, 与此同时, 另有一道旨意送往徐家,定了徐嫮和安王的大婚吉日就在一月后。
日子上是有点赶了,但不像皇子娶妃,还要修建皇子府, 中间至少就得隔去一年了。
所以等到在殿选中被记名的秀女陆续入宫后, 就可以开始筹备安王迎娶正妃的大礼了。
如此一月过去,到了大喜的日子,白楚自是要出席的,不光是她, 鲜少凑热闹的沈璟之和沈玧之都跟着去了。
安王府方方正正,大门上的门环是暗色银铜铸成的兽首, 一踏进正门就是入目广阔的空地,房屋的门檐和横柱用的都是深色的木头,要不是四处系着的红绸和红灯笼, 加上人来人往的庆贺声,乍看过去, 不光空旷,还隐约显出几分肃穆和森严。
一直等到了申时,外头才隐约听见鞭炮轰鸣映衬着喜乐吹奏的声音,众人仰首望去,在长长直铺到大门前台阶下的红毯上总算出现了人影。
安王一身红衣, 上头用金红两色的细线绣出鸾凤和鸣的花样,热烈的颜色将他脸上笼罩的一层冷峻都给暖化了不少,浓黑的剑眉微微皱起,唇线拉的笔直,看不出一点笑意。
不过鉴于平日里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常年一张臭脸,所以众人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觉得奇怪。
两位新人手上都握着一条花球形的喜绸子,可以看出安王到底是照顾了徐嫮的进度,行动间将步伐放缓了许多。
之后就是惯例的拜天地在一路送回洞房。
这时候男宾和女宾就该分开入席了。
在此之前,长公主作为长辈,跟着其他宗室夫人一起去新房里去帮着喜嬷嬷完成最后的安床礼。
白楚最是爱看热闹的,自然乐得跟去,尤其是看着男主心不甘情不愿,本就是棱角分明的脸庞板起来之后愈加显得锋利桀骜的模样,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喜嬷嬷本来满脸扬着的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撞上他的目光,表情一僵,嘴里流畅吐噜出来的吉祥话都不免带上几分生硬尴尬。
好不容易强撑着说完,将系了红色花球的喜秤双手恭敬地递给安王。
鸳鸯成祥的红盖头缓缓上升,微微晃动的流苏中朦朦胧胧地显出新嫁娘明艳炤灼的容貌。
徐嫮本就生的绝色,在浓妆艳抹之下,非但不显得艳俗,反而将那份明丽浓墨重彩地展现了出来,再加上嫁给心上人发自内心的喜悦甜蜜渲染,乍一显露在人前,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流露出了惊艳之色。
大约也唯有安王,身为男主,心身坚定,不为除女主以外的美色所动。
本最该欣赏到徐嫮美貌的安王,反倒成了最镇定平淡的一个人。
他用喜秤简单地将红盖头撩起,就直接连着红绸一起放在了放喜秤的托盘上,干净利落地说:“酒呢?”
喜嬷嬷也是一愣,忙笑着圆场:“瞧瞧,果然是新娘子姿容绝艳,安王殿下都等不得了,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取合卺酒。”
然而即使喜嬷嬷再如何打圆场,众人也看得出来安王情绪要并不像大喜之日应有的模样,要说脸上没有喜色也就算了,勉强能说是紧张了,可这和合卺酒的架势,新娘子的手都还没抬起来,他就一仰头将杯中的酒给饮尽了。
徐嫮粉面桃花的俏颜倏然一白,美眸骤然浮起几点委屈的泪痕,碍于多双眼睛注视着,到底没说什么,默默低下头掩去情不自禁泄露出来的几分失态,落后一步喝尽了杯中的酒。
不说旁人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嬉笑着夸赞小两口如何相配,是天作之合,长公主见过沈瑜之和白楚华成婚当日的情景,一眼就看出来这对估计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由在心底暗叹了口气,再听白楚在她耳边悄声说“闷得慌,想去外头透口气”,长公主以为她也是忆起了往事,心中伤怀,怜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