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
仙尊明显是兴致上来了,手指在案上一敲,看呆了的云忙飘过去,捧着碗飘到雪鹿医面前。
示意他:请。
雪鹿医:“……”
雪鹿医从没想过,一只白雀卖傻胡闹逗趣,也能让自己置于如此险地。
他双手发抖接过滚烫的药碗,看着那好似炎火般的火红药汁,死死咬着牙。
“尊上……”
雪鹿医深知这血火莲的药效有多厉害,就算自己侥幸活下来,也是只废鹿——雪鹿族族主一向不喜他,若是经脉俱废,怕是会落得个弃子的下场。
回想起凤北河说的那句……
“他那种疯子,只想天下大乱。”
雪鹿医一狠心,大着胆子道:“昔年朱雀仙尊品行不端,曾逼迫您服用无数毒草毒药——您连‘水毒’都中过,就算这药中真的下了毒,也伤不到您分毫。”
此言一出,整个寝殿的云雾瞬间凝结。
占风铎的声音遽然急急响起,空灵森寒。
仙尊轻轻抬起金瞳,漂亮的金色竖瞳竟有一瞬是猩红的血色。
扶玉秋听得似懂非懂。
逼人喝毒药?
听说上任朱雀仙尊被这活阎罗直接宰了,敢情两人有这种深仇大恨。
扶玉秋心想:“这活阎罗,别是吃毒药吃坏了脑子吧?”
怪不得这么疯。
闻幽谷灵力浓郁,不少灵草灵花生长,也有几株毒草。
作为天赐灵物,扶玉秋很少和那种阴邪之物打交道,只有一根只吃尸身的阴藤总爱找他玩儿,隐约听它说过也有毒草能让人性情大变,残忍嗜杀。
仙尊还没开口,一条小黑龙不知从哪里飞来,猛地化为人形,龙爪锋利狠狠掐住雪鹿医的脖子。
云归暴怒,利爪毫不留情,险些将雪鹿医半个脖子削掉。
她森森道:“你找死吗?!”
雪鹿医心脏疾跳,却稳稳端着药,任由脖子上的血往下流。
云归厉声道:“尊上!”
只等尊上一声令下,利爪就能将他整颗鹿头削下来!
可不料,仙尊却笑了起来。
“说得倒是不错。”仙尊眼尾带笑,并未被触怒,金瞳的猩红褪去,笑得轻缓疏狂。
云归:“可他……”
仙尊看起来心情前所未有地好,层叠衣摆拖曳在雪白云雾上,缓步走到雪鹿医面前。
“雪鹿族主一直说你胆小愚蠢,不知变通,很难担大任,看来是他年纪太大了,看人不准。”他眼底嗔着笑意,对雪鹿医的赞扬是真情实意,“你说得很对,我已时日无多,又怕什么毒呢?”
说罢,仙尊将血火莲的药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云归悚然。
一滴艳红药汁落在唇角,仙尊如雪的手指轻轻将其拂去,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邪嵬。
雪鹿医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看仙尊这个反应他知晓自己逃过一劫,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多谢尊上谬赞。”
云归凶狠瞪了雪鹿医一眼,不情不愿地撤手离开。
扶玉秋也撇撇嘴,见雪鹿医逃过一劫有些不悦。
不过他本也没想着狐假虎威能成功,也不觉得多失望。
仙尊是个聪明人,不会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想到这里,扶玉秋也懒得装死,蹦起来凶巴巴瞪向雪鹿医。
明明是一只鹿,却有一条好狗命。
雪鹿医察觉到那白雀的眼神,心中冷笑。
仙尊不会被轻而易举操控,更何况那白雀那装死陷害他的小伎俩简直直白得愚蠢。
彤鹤少尊说得果真没错,一味顺从恭敬并不能让仙尊提起兴致,铤而走险方能寻得生路。
雪鹿医心下稍安。
仙尊俯下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兴致大发:“我还从未赏过其他族金翎,你呢,想要吗?”
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