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肆
了擦那恼人的血,掌心里依旧攥着伞,那上边是方才刺穿了神威掌心的血,现在已经凝结了。
“你比我想象中更冷静一些。”
对方突然开口说话时是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我最喜欢你这一点。”
神黎隐约看见了他两颗尖利的牙齿,那是像野兽獠牙一般足以咬破撕裂人类肌肤的尖度:“人类总是吵吵闹闹,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他的目光放在院子里,语气淡淡的,但是不屑之意油然而生。
神黎安静地听他说。
这时,寝宫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类似爆炸的闷响,但因隔得远,所以传到耳里的时候回响一段时间了。
他们头上的灯笼似乎因此轻轻摇晃着,于是须臾间,他梅红的眸子里有摇曳的暖光。
但这阵不明所以的骚动却让神黎轻轻笑了:“这么吵没问题吗?”
于是,他的笑容敛了一点下去,隐约有那个孩子沉默时的一点感觉了。
这次换神黎挂上了不变的笑意。
片刻后,那声音小了许多,似乎隔得更远了。
小茶炉里的沸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隔开了他们两个的迷蒙热气将他们周围的空气都熏成了与院子里不同的温度。
但是他好像没有熄火的打算。
“虽然之前就已经猜想过了,但是看来是我当时想得太浅显被忽悠过去了。”神黎看了眼他搭在膝上的掌心,而后抬头直直看向了他的眼睛问:“你是鬼吗?”
相比茶炉里的水,茶杯里的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而神黎的语气竟比它还要温一些。
“是你杀了和子婆婆他们的吗?”
她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连续地发问着。
“是你把红叶变成鬼的吗?”
但是意外的,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不带一丝质问或生气,她看着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不知道是不在乎答案还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想来那位夫人也并非死于意外吧,毕竟当时只有那个孩子生还了。”
她心底的迷雾好像正被慢慢拨开了似的。
“为什么杀了他们?”
说到这来,神黎感觉自己心里那不断冒出的泡泡就像那小茶炉的水一样,越接近水面就越膨胀。
但是他却微眯着眼,平静道:“问了这么多,可是你看上去并不生气。”
神黎一愣,随即淡淡道:“不,我现在正怒火中烧。”
她能感觉到心底那些冒上水面的泡泡开始没规律地破裂开来。
不过生气什么呢?
因为他是鬼?
不,她不在乎这个。
因为他杀了大家?
不,如果对他来说红叶他们是毫不在意的人的话,那过去杀了那些多人的她也是半斤八两。
她只是纯粹的生气而已。
生气于再也听不到和子婆婆严厉但满是笑意的絮叨,生气于再也吃不到红叶翘班送来的柿饼,也生气于再也不能感谢厨师总是偷偷给她加餐的善意……她生气于那场大火毁了她今后可以途经停留的地方。
红叶她,本来明年就要与未婚夫结婚了,还邀请过她明年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是最后却被变成了鬼死去了。
她还生气于自己不能再寄出去的信,也生气于来年夏天无法送出的花,她生气于相片里她所拥抱的那个孩子被那场大火烧毁了。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
“你是谁?”她问。
——是谁?
也是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这些都不重要。”但是,眼前的黑发男子语气颇为薄凉地回答了她。
他眼角上挑,脸上的表情是那般不甚在意与不屑:“与你有约定的是我,收到你的信的也是我。”
这一瞬,神黎攥紧了手中的伞。
她微微张了张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