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玖
浅色的斗篷上染了血,像一朵晕开的山茶花。
斗篷的主人像一只被箭矢不幸从高空中射下的飞鸟,因为神黎那一伞而甩出老远,最后狠狠砸在了街对面石砌的建筑物上。
刹时,那幢楼从二层以上的地方开始倒塌下来,烟尘漫起,或大或小的石块从上边无情地砸下来,尽数将少年的身影掩盖在废墟下。
神黎让店里的老板赶紧走,然后自己从店里踩着木屑与玻璃碎片走出来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哭泣和叫喊,那是很熟悉的声音。
神威砸上的楼好像是一家报社,她不确定现在那里边的工作人员跑完了没,只看到了报纸从上边洋洋洒落下来,飘满了这片区域。
周围的街道因为刚才仅仅过了几招就已经混乱不堪了,现在应该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在了。
和他战斗起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已经算很好的了。
她微眯着眼,突然觉得外边的街灯太亮了点,也有些嫌弃额前散乱的发挡了几分视线。
前方的尘土稍稍落矣的时候,一根呆毛率先从那堆废墟的缝隙里顽强地挺立起来,很快绯橘色长发的少年像拍开什么微不足道的灰尘一样掀开了身上石块,露出一张流着血沾着灰但依旧微笑的脸庞来。
楼上摇摇欲坠的招牌顷刻间落了下来,但是下一秒就被他的拳头调了个方向迎面砸了过来。
看着神黎平静地挥伞把那块招牌扫开,他不去理会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微微侧头用轻快的语气询问不远处的阿伏兔:“阿伏兔,你不是说她失忆了吗?”
阿伏兔望了望天,懒散道:“看样子她就算忘了大部分事也还记得团长你腿短的事实。”
少年头上的呆毛晃了晃,随即笑道:“杀了你哟~”
察觉到阿伏兔只打算观望的态度,被阿伏兔牢牢制服住的义勇冷声对他道:“放开!再不去帮忙……”
但是阿伏兔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笑道:“虽然你比其他穿这个制服的人类都强,但是你现在上去可帮不了什么。人家姐弟打招呼而已你就别掺和了,没看见他们见面正高兴着吗?”
义勇一顿,刹时困惑了。
与此同时,神黎踩着靴子越过铁轨跑到神威面前来抬伞就要就着他的头砸下,在这期间他纤瘦的身形半躺在棱角尖锐的石堆上微微仰头微笑地看着她。
当目光触到她在左耳上的流苏耳饰时,他的瞳孔微眯,似乎一下子兴味了起来。
紧接着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连同着她砸下的伞一起飞快地踹上了她的脸:“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事就不要戴这种没用的东西了。”
“我戴什么你都要管,你可真闲!”神黎厉声道。
她能感觉到自己因为战斗而紧张起来的心脏开始快频率地鼓动收紧,大量涌入肺叶的空气仿佛在胸腔里欢腾地乱蹿。
无比熟悉的感觉。
神黎在他踹上来之际一把攥住他的脚踝把他整个人倒着抓起来像布娃娃一样往地上甩,但是他在落地前双手一撑地,反过来用双脚夹住了她的手臂——咔啦一声,哦,神黎知道自己这条手臂光荣脱臼了。
他将油纸伞的伞尖自下而上对准了神黎的脑袋,湛蓝的瞳孔无辜地眨了眨:“猜猜里面有没有子弹~”
答案当然是有的。
嘭——的一声,那是神黎的伞身狠狠砸上他脸以及他伞管里的子弹飞出弹孔的声音。
因为神黎的伞先一步击中了他,所以他的伞尖一时偏离了方向,子弹便带着灼热的温度擦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他伸出一条腿来踹上她的胸口,一时间,他们两人同时就反方向飞了出去,其身体由于力度与惯性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沙砾飞扬,空气冷得连那飘浮的尘埃都感觉沉重了。
神黎凛着眼眸半蹲在地上,熟练且面不改色地将那条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