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天明

“传刘都知的将令，右厢侍卫和第一营立刻前往宣德门支援！”韩青强忍疲惫，高声吩咐。

“是！”几个押班同时响应，随即，带领内宫侍卫和被组织起来的太监们，赶往皇城的正门。

先前韩青在做准备之时，特地命人在留下来的四门之间，清出了通道。此刻南门有警，通道立刻发挥了作用。

很快，大伙就抵达了宣德门内，沿着马道冲上敌楼。而叛军才刚刚发起进攻，云梯、井栏、冲车等器械因为过于笨重，还没推到羽箭射程之内。

刘承珪虽然是个太监，年青时就曾经多次上过战场，胆气和经验不比任何成名的老将差。只是缺乏对火器的了解而已。

此刻见叛军用的还是攻打西华门时同样的招数，立刻转惊为笑。不待韩青提醒，就挥舞起宝剑高声断喝，“来人，瞄准了叛军的攻城器具，给我发射火雷弩轰他奶奶的。”

“得令！”几个押班高声响应，亲自跑去校正床弩。

宣德门乃是皇城的正门，非但城楼远比东华门和西华门的城楼宽阔，城门两侧，还配备了马脸。

而每座马脸，上面都摆放了两具床弩，与敌楼上的床弩相互配合，攻击效率瞬间翻倍。

“轰！轰！轰……”只是第一轮齐射，就将一门冲车和一架井栏，给掀翻在地。负责推动并且为冲车和井栏提供保护的叛军，一个个被炸得焦头烂额。

叛军的攻势，立刻出现了停顿。很多士卒原本对攻打皇城，就心存抵触。此刻发现光挨炸却还不了手，更是士气一落千丈。要么停住了脚步，观望动静，要么趁机调转身形，快速后退。

“床弩重新装填，火药箭，打湿了箭杆向下招呼！”刘承珪见杀招奏效，精神大振，扯开嗓子下达了第二道将令。

这招他也是学自韩青，现学现卖，却毫不生涩。敌楼和马脸上的弓箭手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在领军的押班示范下，奉命行事。

数百支打湿了的火药箭，如流星般射下城头，很快，就将城外射得浓烟滚滚。

攻城器械附近的叛军被熏得鼻涕眼泪齐流，愈发没心思继续进攻，一个个相继调转身，捂着鼻子仓皇后撤。

“准备火药箭，这次，不要弄湿箭杆！”刘承珪心情大悦，手指城外，高声命令，“等烟一散，立刻瞄着攻城器具给我烧个干净，一具也别留！”

“得令！”敌楼和马脸上，弓箭手们也信心大增，扯开嗓子齐声答应。

然而，还没等他们的回应声消失，烟雾后，忽然传来数声呼啸。紧跟着，十二支挂了火药罐子的弩枪，凌空而至。

半数因为准头问题，从敌楼两侧急掠而过，落进了宫城之内。另外六支，却有两支命中了敌楼，四支命中了城墙。

“轰！轰！轰……”爆炸声在敌楼外、城墙表面和宫城内连续响起，震得敌楼顶部的瓦片，雪崩般从楼脊出滑落。

敌楼附近，立刻有宫廷侍卫和太监因为躲避不及，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宫城内，刚刚奉命赶来增援右厢侍卫和第一营杂役，也有人的被火药罐子爆炸后形成的碎片所伤，惨叫着手捂伤口，满地打滚儿。

“城上的弟兄们快躲，敌楼内，城垛口后，马道上，跟躲避羽箭一样！”一片混乱之中，韩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刹那间，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两名押班架起刘承珪，不顾其抗议，将其直接架下了城墙。其余宫廷侍卫和太监们，要么转身逃向马道，要么就近寻找羽箭的攻击死角，隐藏身体。

“右厢弟兄，把城内受伤的，拖走救治。皮外伤，不要命，除非他被弩枪直接射穿了身体！”韩青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亲自查看了伤者的情况一般。

几个皇城司都头稍作迟疑，随即选择了遵从。将正在惨叫的伤号从血泊中拖起来，快速奔向远处原本供外地官员等候皇帝召见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