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哦。”
“哦什么?”小男孩竖着眉头问。
宁仪好整以暇,无辜地答:“我记得这位官员虽然清廉,但并不朴素。宋朝经济发达,货币购买力高,此人年薪过千万,哪需要贪污受贿;生活优渥,更说不上朴素。”
小男孩原本眉飞色舞、忘乎所以的表情一滞,“胡说,老师不是这么说的!”
宁仪摊手。
小男孩坚持自己说的是对的,依旧不懈给宁仪普及知识,“还有这荷花旁的这十二个字,出自周朝《周礼》中的六廉!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听说过没有?”
小男孩仰着脖子,从下而上地傲视他。
宁仪点点头,“你字识得倒挺全。”
小男孩一听这话,知道是在讥讽他,生气地吼道:“莫欺少年穷!”
宁仪笑了一声,玩味地咧了咧唇,“可我记得,《周礼》并不是周朝的书,它成书于两汉呢。”
宁仪不好意思说,他家里最不缺古书古画,但自己现在心情不好,不介意给别人科普。
小男孩木了好久,泥塑似的站着不动,脸却涨得通红,“胡说!”
宁仪不再管他,用手机呼叫了袁管家,又当着小男孩的面故意轻轻扣了扣画框,看到对方气坏了的表情才乐道:“袁管家,走廊这有一个小男孩。”
袁管家想了想,“那是花匠的儿子李小强,有时会来等他父亲下班,打扰到您了吗?”
宁仪笑了两声,声音比春风还要温和,口吻却是命令似的、不容抗拒的语气,“让他回去学习,除非考上清北,否则不许再进来!”
袁管家拧了拧眉,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付家下一代继承人的生父也敢得罪,袁管家为花匠的前途捏了一把汗,好在宁仪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听起来也并不如何生气,应当没事。
李小强哭哭啼啼地被父亲强行带走后,宁仪穿过小门,走到走廊外,躲到一棵茂密粗壮的香樟树下。
香樟树正在换叶,或红或深绿的老叶随风飘落几片,新叶翠绿翠绿的,绿意几欲滴落。
宁仪打量着周围不再有人,当下不再等待,闭目掐了个诀,身形如一道轻烟般摇晃几下,倏忽不见。
一出被强悍的防卫系统包围的别墅,宁仪落在一处无人的路边,朝路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报了格物总公司的地址。
既然打不通付锐修的电话,为了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宁仪选择当面对峙。
忆起付锐修之前接的那起电话,宁仪估摸着对方这两天大概一直在忙,所以直接去公司见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车上望着窗外胡思乱想的空档,许多关于这两天好的、不好的关于别墅的使用感受都一股脑涌上来。
除了有几样东西不让碰、不让用眼过度、不让出去瞎逛,而且地方还大,他又不能当着袁管家面提气飘来荡去、屋子也空旷的可怕外,其实还有蛮多可取的地方,洗浴、吃睡用无一不是最好的,屋子外的草坪他无意踩坏了袁管家也不说,有几样春季生的果子如草莓等种满了一个小园子,他想吃就会有人去采。
宁仪想起自己跟袁管家闲聊时,得知的别墅向外人出租使用一个月的价格,那个价格让他有点没底气去谈判。好的他受着,一点限制和建议却都受不了,宁仪也觉得自己有些娇气。
掂量着付锐修目前对自己的态度,宁仪又开始自信起来。
他揣着崽呢!可娇贵着,闷着了当然得说,娇气点怎么了!
*
付锐修这两天确实忙得应接不暇,和手下的人通宵制定方案。
这种政策出台,必须得最快时间内整理出方案来调整企业以后的运营,走在最前头的人越容易得利。
公司里因此一下子出现了三拨人。
第一拨,是生产、市场营销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