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上住了三年,她就没见小爷去过几次。整个怡乐居除了话本戏本,她就没见小爷手里出现过别的正经书。
没成想她猜错了,小爷竟然什么都没说,拿起书看的认真。红昭和绿烟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欣喜,通过这件事让少爷得到教训,有了改变,也算是因祸得福。她们自小跟在小爷身边,身家性命乃至未来前程都是和小爷绑在一起的,可以说她们生是怡乐居的人,死也得
是怡乐居的魂儿。
是,现在府上没有人能越得过小爷去,那是因为王爷和侧妃娘娘尚在。但十年二十年后又如何呢?她们可看的长远,借住外力终究不长久,要是主子能自己立起来,她们才算真正处于不败之地了。
这样想着,两个丫头开始忙活开了,沏茶倒水端点心还削了苹果剥了桔子,忙的好不热闹,力争把她们家小爷伺候舒服了,多读几页书。
裴延一点都没被打扰到,他做事向来不易分心,曾经就算立于市井他不也走出来了。
外面传来说话声,裴延没注意,红昭怕扰了主子爷,快步出去看情况。
不一会儿,红昭掀开门帘,笑着禀报道:“爷,王妃娘娘和世子爷过来看您了。”
裴延一愣,三个月前秦王妃俞氏带着秦王世子裴嘉学去了保定探亲,所以他一直还没和这两人碰过面。他都快忘了,他在这秦王府中可还有‘敌人’。
裴延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就看到一女一男走了进来。
妇人身着棕锦绣金线缎面夹袄配着同色百褶棉裙,五官清秀透着温婉,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发髻上攒着红宝石簪子,手上拢着透绿翡翠镯子,唇角带笑,眉眼弯弯,让人觉得温暖。男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头戴紫金莲花冠,身穿月白锦袍,腰间系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和田玉佩,说不上多英俊,但浑身气度非凡,是个凡在场就不会被忽视的存在。
裴延是第一次见到十七岁的裴嘉学,他面相和秦王是不大像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点,这浑身气势就如出一辙。
“母亲,兄长。”裴延趿着鞋起身行礼。
“怎么起身了?你大病初愈,正是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俞王妃上前一步扶住裴延,关切溢于言表。
裴延有些吃惊,但还是顺势坐下了,“谢母亲体恤,我已经好多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和你兄长还在保定,信上说的也不清不楚,可急坏我了,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长安城亲自看看你如何了才好。”秦王妃说着拿手帕抹了抹眼泪,脸上还带着后怕。
“是我的错,让母亲担忧了,”裴延干巴巴的回道。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起来秦王妃比她亲娘何
侧妃还要激动三分。
“我担忧些没什么,宴儿没事儿最好了。”秦王妃笑着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下次可莫要如此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母亲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裴延讪讪,他有些不适应。
他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关于秦王妃的记忆。裴宴到底年纪小,又锦衣玉食的长大没经过风雨,关注侧重点和大人自是不同,他记的最清楚的是秦王和何侧妃,再有就是宫中一直赏赏赏的皇祖母和皇伯父,最多再加上最近接触的人事物,至于其他都是很模糊的。不过依着常理,秦王妃对他如此殷切到底违和。
裴延下意识看向裴嘉学,他眼神疏淡,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察觉到裴延的眼神,他抬眼看过来,依旧只有冷淡。
“那个,许久不曾见过兄长了,兄长近来可好?”裴延默默收回眼神,弱弱的问道。
“还好,”裴嘉学淡淡回了一句。
“宴儿受了惊吓,这段时间要静养,外客见不得,你作为兄长要多关心他,爱护他,以后要常过来看看,”秦王妃皱着眉头对裴嘉学说道,语气中有命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