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之曜（6）

季无忧当时并没有回答陆小凤的问题。她总不能直接对他说：“你好哦亲，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如果她自己揭露，她势必要解释一些事情的，然而有些事情她无法解释，也无法给陆小凤一个满意的答案。

季无忧不回答，却不代表陆小凤就不会再追查这件事情。当陆小凤避过花满楼，刻意来找她的时候，季无忧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你跟提灯鬼女有些关系吧。”陆小凤开门见山道。

季无忧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如果不想张口，就算是有人逼她，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见季无忧的态度，陆小凤叹了一口气道：“我来之前一直在想，你跟提灯鬼女还有跟洛桑的关系。想了许久，还是没能想出来，所以我就干脆来问你了。”

“......洛桑是谁？”他的态度很平和，甚至带着商量的语气，季无忧忍不住出口问道。

“洛桑就是我在找的人。她是个公主。”陆小凤道。

“公主......？”那身份确实是很尊贵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认得她。”

“虽然你不认得她，但你或许见过她。她长得很美，能够让人一眼动心的美。”陆小凤道。

“......”王昭君大乔都是让人一眼动心的美，你让我怎么回答。“这样的人有很多。”季无忧提醒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曾见过你口中这个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态度还是很和善，在他这样的态度下，季无忧也很难硬起来，即便她一开始是不打算说话的。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跟提灯鬼女是朋友吗？”

“不是朋友。”季无忧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你就是提灯鬼女了。”陆小凤道，他这句话的语气，换做了他一贯的笃定

季无忧：“......”陆小凤真的很狡猾。

“......怎么说？”季无忧不置可否，并没有打算要轻易承认。即便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透露出了什么。

“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陆小凤回答道：“我去问过了花满楼，你们相识的过程。”

季无忧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觉得他们的相识有什么问题。她看着陆小凤，等着他下面的话。

“花满楼有一个疑惑。”

对于他们相识的过程，花满楼当然不会对陆小凤隐瞒。他只是对陆小凤说了一个疑惑：如果说夜里的季无忧是个脚步声很轻的绝顶高手，那么白日里的季无忧，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姑娘。花满楼甚至要出口相问，才能确认那确实是季无忧。一个人，于一夜之间，呼吸脚步声全变，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又怎么能不让人疑惑？

陆小凤很信任的东西不多，花满楼的耳朵绝对是其中一样。他并不认为花满楼会出错，所以有问题的，当然是季无忧。

“所以我假定，你身边有一个人，十分了解你，可以扮成你的脾性，而丝毫没有破绽。她的武功或许还很高，来无影去无踪。”陆小凤笑了起来，他看着季无忧道：“你并没有否认你跟提灯鬼女的联系，却又说你们并不是朋友。”陆小凤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所以，只能她是提灯鬼女了。

陆小凤一贯这么敏锐聪明。这个时候再反驳什么，“我虽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胡搅蛮缠了。

“世人愚钝，方有鬼女之名。”陆小凤似乎是安抚道，说着，他的声音莫名的低沉了下去，带着隐约的晦涩：“他们的暗房里，发现了很多残损的尸体，有的甚至还有意识。有人生而为人，却连牲畜不如......他们罪有应得。”

季无忧猛的抬头看着陆小凤。陆小凤的目光熠熠，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季无忧自己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