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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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缰绳,打马扬尘而去。

退思堂内团乱糟糟的,案椅倒地,周萍一脸乌青,被两名衙差死死制住,却依旧目眦欲裂。

孙印德脸上也挂了彩,听了这话?,“哼”着冷笑一声道:“跟本官有关系么??老太婆不知从哪听来的她孙子舞弊被抓,一直缠着本官为他洗冤,本官只好跟她说句实话?。再说了,陛下的圣旨早就下来了,她的孙子早也死了,她七老八十的,活着也是拖累,本官说的不对么?他?孙子该死,让她跟着她孙子去,也好一了百了。”

此言一出,连一向圆滑的刘义褚也是满脸铁青,手中的茶盏几乎要捏碎了去:“孙大人,老吾老及人之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这么?告诉她,跟撵她赴死有何区别?”

孙印德轻蔑一笑?道:“撵她赴死?她投河自尽,是本官推下去的?”

“你?说甚么??”

苏晋站在退思堂外,怔怔地问道。

然后她看了眼被衙差制住在地,满目悲愤的周萍,又看了眼一腔愁哀的刘义褚,蓦地折转身去,亟亟赶回自己的屋舍。

屋中清雅,比她前日离开时,更要干净一些,大约是元喆的阿婆为她收拾过了。

桌案上放着一双鞋垫,是阿

婆比着她靴子的大小为她做的。

是了,当日她为了让阿婆住得安心?,便请她为自己纳了一双鞋垫。

苏晋紧紧地将这鞋垫握在手里,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决然折回退思堂。

退思堂中,刘义褚与孙印德仍吵得不可开交,苏晋站在堂门,轻声唤了一句:“皋言。”

然后她问:“阿婆怎么没的?”

周萍听了这话?,目色中的愤懑忽然化作无尽的哀楚,张了张口,哑声道:“怪我。昨日上午,我看到阿婆一个人出去,她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抹眼泪,我本已留了个心眼,还问她可是出了甚么?事,她说她只是想元喆了,没想到后来……”

“没想到后来,阿婆直至傍晚都没回来,我和皋言这才着人去找,却在淮水边找到她的尸体,捞上来时,人已泡涨了。”刘义褚接着道,转头盯着孙印德,终于遏制不住怒意道:“我与皋言本已为阿婆置好棺材,姓孙的竟不让我们把阿婆抬回来,强命着衙差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匆匆扔了,把我与皋言绑了回来!”

孙印德厉声道:“你?还想抬回来?也不怕旁人以为是咱们衙门闹出命案了?明日不用上值了?”

“那你就任她曝尸荒野?”苏晋冷目注视着,寒声道:“孙印德,我将?阿婆留在我的屋舍,不求你?帮忙照顾,只求你?能积点德,不管不问便好,你?以马府之局把我支走,回过头来就是这么?积德的?”

孙印德怒喝道:“大胆!你?小小从八品知事,竟敢对本官颐指气使,小心本官上奏朝廷,告你?不敬之罪!”

苏晋冷笑一声道:“你?可以上奏朝廷,把我治罪又怎样,大不了是冤屈之人的名录上再添一笔,我倒是想问问孙大人,到底有何脸面告诉阿婆,许元喆是因舞弊而死,是该死的?”

孙印德道:“苏晋,你?不要信口雌黄,许元喆是皇上亲下旨点名道姓的乱党,凭你一口一个冤屈,足以叛你?忤逆圣上,千刀万剐不足以赎罪。”

苏晋振袖负手,平静又坚定道:“此南北仕子一案,元喆何其辜?冤死的仕子何其辜?为公允二字牺牲的贞臣义士何其辜?清白自在人心?,纵有人背后作祟,纵皇

天不鉴,鲜血四溅或可一时障目,却遮不住天下苍苍民悠悠众口,终有一天,那些冤死的人都会重现天日,反是你——”

她向孙印德走近一步,看入他的双眼,痛斥道:“你?身为父母官,上愧于苍天,下负于黎民,贡士失踪,你?怕得罪权贵不允我查;仕子闹事,你?避于街巷不出;血案再起,你?为保自己不受都察院问责结党投诚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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