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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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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栉风沐雨,苏晋实是累了。柳朝明既这么说,她不再推脱,径自坐在青竹榻上歇了片刻。

她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柳朝明又看她一眼,沉默不语地斟了杯茶递给她。

茶味在舌尖漫开,带有一丝苦涩,竟是专以白芍烹成的药茶。

风有些寒凉,柳朝明将角窗掩上,回身看苏晋依旧端端坐着,以为她仍未安心,便道:“半个时辰前,内阁再拟咨文,上书裘阁老与晏子言十大罪状,将刑期提到两日后,并令各部自查,有牵连者,从重惩处。”

言外之意,时下人人自危,没人想得起你,且安心歇着。

景元帝早年屠戮成性,此事既已论罪,该当尘埃落定。

苏晋听了这话,却问:“柳大人,这案子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柳朝明看她一眼:“怎么?”

苏晋想起闹市当日,被她砍伤的牙白衫子说的话——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闲事,你要来管,也不怕将小命交代了。

牙白衫子不过一名落第仕子,一无官职傍身,二无祖上恩荫,纵然身后有几个北臣支持,大都官阶低微,凭什么说这事连天皇老子都不管?

天皇老子又是谁?

苏晋道:“下官听到这句话,觉得十分蹊跷,直觉他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人,否则不会如此堂而皇之。”

柳朝明也想起早先赵衍的话——光禄寺少卿,也就一个正五品的衔儿吧?

不同的人唱不同的戏,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必不是巧合。

仕子案的背后,一定有问题。

他不由再看了苏晋一眼,明珠蒙尘,蹉跎经年,是可惜了。

难怪老御史当年说什么都要保住她。

柳朝明的语气平静似水:“你知道你的伤为何不曾痊愈么?”

“操心太过,此其一;其二,太会添麻烦。”

苏晋愣了一愣,悟出他的言中意,眉间的苍茫色竟刹那消散不少。

“下官给大人添的麻烦何止一桩两桩,大人能者多劳,下官还指着大人全都笑纳了。”

柳朝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便要离开。

苏晋又道:“大人,下官以为,谢之

一字说多了索然无味,劳驾大人给下官支个账本,有什么劳烦之处,大人就添几笔画几笔,下官也在心里记着,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柳朝明知道她惯会巧言令色虚与委蛇这一套,并不当真,可回过头,却在苏晋清淡的眉宇间瞧出一份郑重其事。

他一时默然,片刻后,唇边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和缓色:“就怕你还不起。”

苏晋歇下还没半刻,屋外便传来叩门声。

是一名面生的内侍,手里端着一托盘:“知事大人,柳大人方才说您有伤在身,特命杂家熬了碗药送来。”

苏晋道:“有劳了。”接过托盘放在了桌上。

内侍又道:“知事大人,您别怪杂家嘴碎,这药当趁热吃,凉了就不大起作用了。”

苏晋点了点头,端起药碗,忽然觉得不大对劲。

她是两个时辰前来的都察院,没几个人知道,都察院在六部衙门重地,往来都是官员,柳朝明要吩咐人给她熬药,何不找个都察院的,而要找一个内侍?

自己与这名内侍是头回相见,这内侍合该先问一句“阁下是否是京师衙门的苏知事”,可他不仅没问,反而像认得她一般。

苏晋道:“方才我跟柳大人说我胸口发闷,觉得染上了热症,柳大人建议拿黄连来解,便是熬在了这碗药里?”

内侍陪着笑道:“正是,良药苦口,大人将药吃了便不觉得闷了。”

苏晋心底一沉,她根本没提什么热症。

慢慢把药送到嘴边,忽然又为难道:“劳驾这位公公,我自小舌苔有异,吃不了苦味,烦请公公帮我找两颗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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