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一神明与二分之一野兽14

愕然侧目，撞进一双黑色眼睛里，看不见丝毫光亮，只有更深愈深的黑暗。

奥德里奇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黑色浪潮。他自始至终都清醒，对自己拥有永远准确的定位，他坏到骨子里，永远掌控黑暗，享受恶意。

他和枝枝甚至是，永远对立的一对。

她有着赤诚的热忱，纯洁无瑕的灵魂，而自己，奥德里奇笑了一声，他从没想过染黑这束光，他只想将这光，永远据为己有。

锐利的剑锋捅穿了女巫的心脏，罗莉丝发出凄厉的哀嚎，一滴一滴赤红的鲜血沿着剑尖连成一线，落进湿润的地面上。

李枝枝松开了手，晦涩地看着他。

“奥德里奇。”

李枝枝只念出这一句，她没有被眼前的鲜血吓到，只是不想看见这样的他，她拧紧眉心，一只手拉着少年：“奥德里奇？”

奥德里奇对她一直有着无比的耐心，枝枝说一句，他就温和地应一声。

看起来，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罗莉丝“噗”地吐出一口精血，喷在自己的水晶球上，那颗透明水晶球很快沁出一缕一缕的血色，这是女巫的秘法，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这些人，她脸上露出堪比恶鬼的笑容，一个都别想好过！

罗莉丝：“我要以女巫的名义诅咒你们——”

李枝枝猛地扭脸，一刹那脸上掠过一点心虚，她竟然完全忽视了对方。她歪了歪头，看着女巫：“啊抱歉，我把你忘了。”

“是要说临终遗言吗？要我给你记录起来吗？”

李枝枝十分贴心，然后，就见罗莉丝气红了脸，气得浑身哆嗦，咒骂起来，她满心都是屈辱，完全忘了自己做过的事，可比李枝枝过分多了。

那些死在她手底下的人，连哀嚎都来不及。

忽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前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声音完全盖过了罗莉丝的遗言，她憋屈地怒视这群奇怪家具人，不过在场的人谁也没心思关注她，茶壶太太惊惧地看着狼藉的场面，捂住儿子的眼睛。

“坏种！他是天生坏种！”

“枝枝小姐，你快离开他！”

“天呐，快看，他杀人了！我就知道，他是天生的坏种……”

说话的是其他仆人，他们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正巧目睹这样一幕，少年手持滴血的长剑，还有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他周身凝结着阴郁的死气，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魔，这样可怖的一幕任谁看到，都会惧怕不已。

或许是摄于奥德里奇的武力，声音逐渐消没，佣人们不安地看着他，李枝枝看向奥德里奇，他什么都没说，他怎么能什么都没说？！

刚才的大胆呢？狂妄呢？

就只敢在她面前窝里横吗？

李枝枝气不打一处来，气他沉默又忍不住气自己，刚才的怒气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李枝枝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那念头骤然催生，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起来。

李枝枝忽然变得躲闪，不敢再去看他。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那双向来很明亮的眼眸，此时却宛如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奥德里奇只是察觉到她态度变得突然。

他微微垂眸，遮住眼底涌动的情绪，心口有一个黑洞，它越来越大，似乎要吞噬一切。

李枝枝找借口试图躲开他，她怎么躲，她的眼睛看不见他，心里能看见，脑海里会像放电影一样，一点一点映出他的轮廓。

李枝枝舔了舔唇瓣，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却不知道，外界对奥德里奇的惧怕与恐惧愈发强烈。

和蔼的茶壶太太悄悄扯上她的衣服，李枝枝看过去，茶壶太太：“枝枝小姐，我想说一句话。”

李枝枝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茶壶太太身上多出一股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