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三十三)
”他将一枚蜡丸举在手里。
“哦?”太子奇道,“谁给你的?”
王柱道:“那人没有留下姓名,只是说,是贾大人托他转交的。”
“贾大人?”徐登问道,“是贾敬?”
王柱道:“正是他。”
太子道:“他不是在京城吗?这个时候,给孤送这个?”顿了顿,对王柱道,“打开看看。”
“是。”王柱把蜡丸捏开,掏出一张纸条,“殿下请看。”说着,把指条递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低头一看,猛然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因充血而通红。
这是太子暴怒的征兆,王柱和徐登皆是伺候太子多年,对此一清二楚。他们不禁好奇,贾敬究竟写了些什么?
“哈?”太子突然笑了一声,继而大笑道,“好,好好好!不愧是圣人,不愧是天子!天家无情,孤总算是见识了!”
徐登与王柱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殿下,”徐登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
太子笑过之后,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表情:“你自己看。”
徐登从王柱手中接过纸条,看完之后,吃了一惊:“圣人五年前就……”他又疑惑道,“这些贾敬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道:“不是贾敬,是史鼐。他在户部任职,发现蛛丝马迹也不奇怪。”
“史鼐?”徐登想了一下,“就是新任的保龄侯?他可靠吗?”
太子道:“可比他爹可靠多了。”
老保龄侯是个老滑头,既不肯得罪太子,也不肯得罪圣人,总想着左右逢源。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圣人和太子看在眼里。无论是圣人还是太子,都不把他当心腹,甚至都不怎么信任他。
而史鼐从一开始,就阴差阳错地向太子表了忠心。还是在三皇子崛起,太子的地位不怎么稳固的时候,依旧坚持站在太子那边。
太子就不必说了,自然是觉得他难得。就连圣人,一面觉得他不识好歹,一面也觉得他是个忠义之人。
徐登道:“既然殿下信任他,那我就信任他。只是……”
“怎么?”
徐登看了太子一眼,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说起来,六爷已经在户部待了三年了,就一点儿异常都没察觉出来?”
对于这个擅长明哲保身,遇事不爱出头的六爷,徐登心里是不怎么喜欢的。他觉得,六爷这样的,辜负了太子爷的一片栽培之心。
平日里,他只是碍着太子,才不曾多说什么。
只是这一回,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史鼐才进户部多久?六爷又在户部待了多久?史鼐都能察觉出不对,进而分析出其中的隐情,六爷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要说六皇子当真半点儿没察觉,太子肯定是不信的。更何况,有了史鼐做对比,太子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但他这个弟弟,他了解。
可以说,六皇子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太子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六皇子从小就没娘,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了窍,故意让自己这个太子看见他被奴才欺凌。
太子当时心生恻隐,帮了他,他就顺杆爬,靠上了东宫。
这些内情,太子一开始虽然不知道,但很快就知道了。这宫里,多的是想巴结太子的人,很快就把各种线索送到了东宫。
但太子全当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六皇子,而是默认了他借着东宫的光,改善自己在宫里的生活。
因为,对于六皇子,太子总有一些同命相怜的感觉。
两人都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甚至六皇子更惨一点儿,还没等他长大,养母也没了。
因此,太子对六皇子一向多有包容。这一回,也一样。
“老六自小过的艰难,胆子难免小一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