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八)
铁公鸡附身的史二老爷真的很想回一句:满月什么的,挪到周岁一块儿办吧。反正咱们家在孝期,除了十分亲近的人家,也没人来。
但是,不行。
如果史湘云父母俱全,哪怕只有母亲健在呢,一切都好说。
但她偏偏是个父母双亡,养在叔父、婶子膝下的孤女。而且,如果她的父亲不死,保龄侯的爵位,肯定是轮不到史鼐继承的。
因此,史鼐可以亏待自己的亲骨肉,却绝对不能亏待了大姑娘。
洗三礼没办,还能说是生而丧母,不好立刻庆祝。但满月却决不能再省了。
史鼐想了想,说:“她还在孝期,就请了相熟的人家,简单办一办就是了。等到抓周的时候……抓周往后挪一个月,给她大办一场。”
他却是突然想到,大姑娘周岁的时候,正好是她母亲的忌日,也不好庆祝。
“都听二爷的。”
这一回,严氏说的是真心实意。
“罢了,不说这些了。”史鼐实在是不想再提这些会让他心疼肉痛的事了,转而说些能让他神清气爽的,“那二十五万的银子,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我会想法子的。”
“我相信二爷。”严氏嘴上说的十分肯定,心里却觉得丈夫是在安慰她。
毕竟,那可是二十五万,不是二十五两,叫他上哪弄去?
但丈夫能想着安慰她,已经叫严氏觉得暖心了。一时之间,不能摆侯夫人排场的事,也都成了小事了。
想想阮氏虽然排场比她大,但大老爷是个浑人,待阮氏也没多少敬重,反倒是对屋里一个姨娘千依百顺的。仔细想想,阮氏的日子,也就是表面风光,内里还不如她呢你。
这样一想,严氏的心态就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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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史鼐夫妇在商量未来的规划,那边史鼎夫妇也没闲着。
“三爷,这大老爷去了,府里的爵位……”马氏侧躺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史鼎双臂交叠枕在脑袋下边,一双大脚丫子翘着不停地摇晃。他闻言瞥了马氏一眼,淡淡道:“爵位自有二哥在前,你想那么多干嘛?”
那可是个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她当然得多想想了。
马氏道:“三爷也是嫡子。”
史鼎有些不耐烦:“你护好自己肚子就成,少想些有的没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三爷着想吗?”马氏觉得很委屈。
史鼎困劲儿上来了,半瞌着眼打了个呵欠,含含糊糊地说:“你要是真替我着想,就把你那心思收一收。爷想要爵位,会自己挣,用不着惦记祖宗留下来的。”
马氏怒了努嘴,不敢再说了。
史鼎道:“这些心思,你在我面前露出来没什么,在二嫂面前可小心着点儿。过几天,我和二哥就要走了,你肚子里着个,还要靠二嫂看顾。”
“知道,知道,我又不傻。”
“呵。”史鼎哼笑了一声,“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随便一个下人撺掇两句,就敢把棒槌当真了。真当祖宗家法是个摆设?”
“我这不是问问嘛。”马氏一下子被掀了底,不由讪讪,“他们也是为主子分忧。”
史鼎道:“我不管,你立马把你那个陪嫁嬷嬷给打发了,整日里调三窝四的,是生怕咱们家日子□□宁了吧?”
见他明显着恼,马氏更不敢多言。她心里开始埋怨陪嫁嬷嬷:怎么就给我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没的让我和三爷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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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绥堂是保龄侯府的正院,那块儿匾额虽然不像八公府邸里的那般,是太-祖亲笔提的,但也是第一代保龄侯的手书。
史家和贾、王、薛三家不同。前朝的时候,史家就是江南世绅大族。还跟贾、王、薛三家不同的是,史家并不是一开始就主动投太-祖的,而是等太-祖打到了金陵之后,被那三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