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心
声道:“人死如灯灭,我也不过是希望她死后有个归宿,不至于沦为孤魂野鬼……举手之劳罢了,最后的结果如何,不还得看您的意思么?”
她倒不是对许知薇现在身体里的魂魄有什么情分,只是念及刚入宫是见到的那个羞怯腼腆的小姑娘,心头难免有些不忍。跟她比起来,安修仪占的是自己的身子,谢德仪这幅身体的原主她不认识也没碰过面,感触自然不及对着许知薇的大。
“既然你开口了,朕自然是允的。”皇帝眉宇间舒展开来,低头看着她的目光中流淌着隐隐的温情,“那便等到她死后再追封吧。”
诡计频出、心思不正,也不值得在生前得什么称誉,既然死者为大,那就等她死了再说吧。
皇帝的想法乔虞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点了点头:“就依您的意思。”反正她也是为了许知薇去的,至于宋薇如何,她不怎么在意。
接下去一月,皇后的病情还不见好,为此,皇上还迁怒了老是往坤宁宫去的谢德仪,斥她不顾念皇后病体,肆意妄为,无视尊卑,不光将她禁足于桑梓阁中,还命谢德仪抄写佛经为皇后祈福。
皇后什么时候病愈了,谢德仪什么时候才能停笔解禁。
一收到旨意,谢德仪当场就昏迷了过去。那也没办法,等她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被搀扶到了书桌前,提笔抄经书,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谢德仪只要清醒着、手没断,就得不停歇的为皇后念佛祈愿。
不过有那个前提在,相比谢德仪也能更真心实意的祈求皇后娘娘尽早病愈康复。
后宫中的风波暂且告一段落,经此一事,乔虞反倒想开了,她把谢德仪抛到了脑后,人家倒自己送上门来给她赚经验,看来上天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啊。
“查出是谁让谢徳仪和许氏搭上线的么?”乔虞懒洋洋地倚靠在美人榻上,抬眸望向面前的方得福。
“回主子,正是您让奴才先前盯着的弥心,只是她的动作甚为隐蔽,才使得奴才没来得及发觉,还请主子恕罪。”
乔虞轻笑道:“看来夏婕妤留下的人手不少啊。”
方得福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能在冷宫那块儿使使劲罢了。”
若是再得用些,将乔韫也牵扯进来,那才叫左右夹击,动弹不得呢。
“现在人呢?”
“奴才已经着人看住了,主子您要不要见一见?”
乔虞饶有兴致地说:“也行,我倒确实好奇能让夏婕妤寄托厚望的是个什么人物。”
方得福一个时辰后便将弥心带到了灵犀宫,乔虞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脸上,依稀记得当年时时跟在夏婕妤身旁的小宫女。
“奴婢见过文宣夫人。”她恭敬地跪下,衣着规格比当日服侍夏婕妤的时候低了不止一档,气质却有几分难得的沉着。
“弥心?”乔虞温温和和地说,“自从夏婕妤故去之后,本宫是许久未见你了,看来你主子对你确实不错,这么些个宫人,只为你留了条后路。”
弥心低着头回道:“奴婢时刻谨记夏婕妤娘娘的恩情,不敢忘怀。”
“你是个忠心的,”乔虞缓缓着开口,“想必夏婕妤也是知道,所以才将她的遗愿全数交付给了你。”
“说起来,皇后的九皇子突然病发,从而牵出安修仪,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弥心顿了顿:“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乔虞笑道:“我不清楚夏婕妤临终前到底列了多少个目标给你,不过安修仪已经没了,本宫嘛,这会儿过后,你想再动手也难,下一个是谁?”
弥心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乔虞也不强求,悠然道:“你不说?那本宫猜猜,不是夏家就是谢家吧?不过夏家到底是夏婕妤的母家,想来为着六皇子,夏婕妤也不会赶尽杀绝……那就是谢家了?”
弥心身形一僵,不肯抬头。
乔虞见状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