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
好不容易等景谌玩累了睡下,皇帝喝了口茶, 缓缓开口, “你也该清清景谌身边的人了, 什么话都能传进他耳朵里。”
乔虞瞥了他一眼, “景谌身边伺候的人我都是心里有底的,不说多伶俐,本分还是能做到的。只是他如今待在问学所里头,人多眼杂, 我可管不住。”
她对他隐瞒了六皇子的事,毕竟是景谌偷偷看见的, 不比三皇子和德妃人尽皆知。
皇帝眉间隐隐皱起:“这事闹得多大?都传到景谌耳朵里去了。”
其实既然下了旨意,三皇子记养在德妃名下自然容易引起议论,但在身为主子的皇子们面前都不知收敛, 皇帝难免有些不悦。
乔虞轻声安抚道:“人都长着嘴巴,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传了就传了吧,不去理睬慢慢地自然就能平息下来。况且马上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婚期,这可是您儿子中头两个成婚的,这么大的喜事, 定能把先前的流言都压下去。”
皇帝脸色好了些, 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可不是,”乔虞笑弯了眼,“说不准明年您能当祖父了呢?开不开心?”
好事是好事,配上她的语调就奇怪了。
皇帝微微眯起眼:“朕做了祖父, 你不也是庶祖母么?”
是哦,乔虞唇边的笑意一僵:“哪有这么论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没唤过我母妃,怎么他们的孩子就该叫我祖母了?”
“我不管,除非是景谌的孩子,不然我是不认孙子孙女的。”
娇哼一声,颇有些耍赖的意思。
话音刚落,脑门上就被敲了一记,皇帝凝眉斥道:“这是礼教,辈分就定在那里,还有你犟嘴的份儿?”
乔虞捂着额头,小声着说:“您是不在乎,可我总不想变老的嘛。”
皇帝好笑道:“不想变老?你还想做妖精不成?”
“妖精也逃不脱您的手心啊,”乔虞粲然笑道,柔弱无骨地依偎上去,“正好,劳您多赏点龙气,说不准就能让妾身羽化登仙呢?”
皇帝修长有力的手指钳制住她弧线优美的脖颈,眉梢眼尾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悠然叹道:“朕是太纵着你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那您给不给?”
带着厚茧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颌,如凝脂般的细腻触感令他尤为喜欢:“给。”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景谌就说跟六皇子和七皇子约好了三个人一起去放风筝。
乔虞忍不住酸溜溜地吐糟:“你们几个天天在一起,怎么难得休息了还打算一起出去玩啊?”
八皇子没理会独居老母亲的醋意,欢快地用完了午膳就急着往外跑,还嫌弃身边跟着的奴才碍眼,缠着乔虞问能不能少带些人。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活泼好动,一窜出去转眼就看不见人了。
乔虞为了安全,让他带上经常在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又让南书也跟着,以防万一。
景谌刚走,就有守门的奴才过来通传,说是陆妃来了。
乔虞忙让人将她带到大殿,稍稍整顿了一下便起身相迎。
“妾见过陆妃娘娘。”乔虞语气爽朗,满满的笑意使人平添份清净,“今日天气甚好,妾正想着是哪位贵客会登门呢。”
相比起她,陆妃显得有些拘谨,见她行礼,忙伸手相扶:“宣昭仪不必多礼,您比我在入宫的日子久,我该尊你为先才是。”
乔虞笑道:“这宫中不论资历、不论年龄,但说一个位分而已。您得皇上御封为妃,地位不凡,自该受礼的。”她将人迎向上座坐下,夏槐端着托盘进殿,在她们之间的桌几上放下两碗茶。
陆妃垂眸,眼睫微微颤动,透着几许不安:“此次我冒然前来,若有什么打扰到宣昭仪的地方,你别怪罪。”
她抿唇浅浅一笑,如初夏枝头上盛开的芍药花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