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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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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蘅第二回走这条路,辨不清方向,只觉得尤为漫长。

雨砸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沉寂夜色愈发静谧,却是搅得她心烦意乱。

耳旁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快一些,再快一些。

阮蘅不顾泥泞沾染上衣摆与鞋面,加快了步子,可谁知脚下一滑,她身形不稳,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提着的灯盏也一并砸落,忽而熄灭,四周暗了下来,阮蘅什么也看不清,摸索着灯这才重新爬了起开。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将雨水拭去。

身上沾着厚重的泥土,混杂着雨水,让人觉得不适,可阮蘅顾不得太多,让四喜拉着自己往前去。

村子里亦是漆黑一片,只依稀瞧见了一抹光亮,四喜指了指那唯一的光,“姐姐,那是我家。”

阮蘅点了点头,“嗯,快些带我去。”

四喜家还养着一条大黄狗,见着四喜来了,它欣喜地上蹿下跳,不住地犬吠,四喜无心与它玩弄,赶着它走,“去去去,别贫。”

屋里走出一道身影,“四喜,是大夫来了吗?”

“阿娘。”四喜一见自己母亲,赶忙将阮蘅拉到自己身边,“来了,姐姐是大夫。”

四喜母亲看不清阮蘅模样,只听四喜说是个姑娘,不由担心,年纪这么小可行吗?可里头的人耽搁不得,她只得将阮蘅引了进去,“大夫还请给人看看。”

若是人救回来了也就罢了,要是死了他们说不准还要受牵连,哪里担待得起。

阮蘅背着竹篓往内走去,正间屋子只有一盏灯,房前屋后都显得尤为昏暗。

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是一黑衣人,阮蘅辨不清模样,只听那人道:“可是大夫来了,还请……”黑衣人一顿,不可置信,“阮姑娘?”

阮蘅握着竹篓的手一紧,在这儿知晓她的人不多,里头的人是……

阮蘅不敢再想下去,方才四喜说那人身上有一血窟窿,快死了。

“阮姑娘快进来吧,主子快不行了。”黑衣人示意四喜一家人都先出去。

阮蘅走进里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榻上的人上身衣物皆被褪下,只用几条粗布扎着伤口,可因无药物,血染尽了整张床榻。

阮蘅这是第一回瞧见他如此,他面容毫无血色,静静躺在那儿,若非胸膛微不可见的起伏,只会觉得是一具死尸。

她想着,今夜恰巧大雨,她亦恰巧留在铺子中,若是没有这些巧合,四喜可是就寻不见她,那他是否也会在这儿躺一夜,直至血流而尽。

阮蘅手都在发颤,她顾不得问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卸下竹篓将那坛酒取了出来,“你替我将他伤口上的束缚解开,我给他上药。”

即便已想了许多次那伤口会有多严重,可真真切切看到时,阮蘅才觉得是自己轻视了,哪里只是一个血窟窿,他的血肉翻涌,白骨都可见,触目惊心。

阮蘅将酒撒在他腹部,原本毫无动静的人闷哼了一声,眉心都拧作了一团。

这伤只上药怕是不成,还得缝合,阮蘅向着屋外喊着,“四喜,四喜。”

四喜跑了进来,“姐姐。”

“你家可有针线,替我取来。”

四喜母亲探了身过来,“只有针,没有线了。”

“也可,那就针吧。”阮蘅顾不得其他,扯下了一根头发拧作粗线,继而又看向那黑衣人,“青云可知你们在此?”

黑衣人摇了摇头,“属下还来不及传消息,今日下大雨,烟弹根本起不了作用,属下一急便只顾着王爷伤势了,属下这就去寻青云。”

“慢着。”阮蘅喊住他,第一针缓缓刺入他腹中,这法子师傅也只是教给她,可她还未尝试过,她强行压下自己颤抖的手,“你别去,留在这儿吧,他身边总得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更何况你也受伤了,走不远。”

阮蘅向外又向外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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