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戏
春闱三日度日如年,举子们觉得难熬,主考副考和巡考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主考官除晏玉楼外,另一个自是姬桑。副考一为太傅谢邈,二为内阁大学士裴观年。谢邈是晏玉楼的人,裴观年自然是姬桑的人。
两位辅佐大臣相互制约,在朝中是公开的事情。
一个个的号舍中,考生们或奋笔疾书,或抓耳挠腮。整整三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气味十分的不好闻。
三日后,贡院的门一开,举子们虚浮无力地出来,有些脸露喜气,有些愁容满面。三年一回,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谁不想科举出仕一鸣惊人,便是晏玉楼早年也曾打算过参加科举。自打知道科举进场要仔细搜身里外检查后,她就打消这个念头。好在她身份摆在那里,荫封承爵,并不需要走科举之途。
举子们排队有序离场,待看到董子澄时,她微笑示意。巡考之时她看过他的文章,不出意料会榜上有名。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人还是那么清瘦,却如同幼松,细弱中带着韧劲。
董子澄看清她眼底的鼓励,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突然外围接举子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身形垮肥胡茬满脸,直直冲向晏玉楼。她看得分明,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细想,她一脚飞踢过去,将那人踢倒在地。
“晏玉楼,你不得好死!哈哈…堂堂荣昌侯,竟然喜欢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侍卫制住那人,一把拉起他的头,却原来是董子方。
董子方目光癫狂,呸出一嘴的泥,“姓晏的,你看中我那庶弟,害死我母亲,又想害我。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你们放开我,我要替我母亲报仇…”
侍卫们欲堵他的嘴,被晏玉楼制止。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除了捂好自己的身份外,并无任何不如意的地方。她出身高长相出众,向来只有人恭维巴结的份,被人当众痛骂还是头一遭。
“让他说下去,本官倒要听听他的狗嘴里还有喷出什么粪来。”
董子方得意万分,笑得更加疯狂,“姓晏的,你算什么男人!你仗着权势一手遮天,想罢谁的官就罢谁的官,想杀人就杀人。可是你再狂,也不过是个匍匐在男人身下的玩意儿。你色胆包天,竟然还敢打信国公的主意,真该让天下人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
众人大惊,人群躁动起来。
晏玉楼眯起眼,杀气毕现。董子方会出现在这里,是谁的手笔?董大人没有这样的胆量,还有谁敢和她做对?
姬桑?
不像。
他们之间虽然不对付,她却深信他不是如此无耻下作之人。她想起柳云生的死,还有眼前来送死的董子方,仿佛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切。
难道是京外两王的人,若真是那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谁派你来的?”
这话一问出,董子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换成隐秘的得意。“我不是谁派来的,你是被你害得走投无路。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你喜欢男人的事情传遍天下,害怕你一手遮天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的事情败露了?哈哈…晏玉楼,你也有今天!”
晏玉楼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脚底使劲磨几下。磨得董子方翻着白眼珠子,五官狰狞变形。
“你…大逆不道,不得好死…”
“董子方,你以为你不说本官就查不到吗?你是个什么东西,疯狗一般的人竟然敢到本官的面前大呼小叫。你母亲曲氏指使下人残害庶子,她死有余辜。你父亲内宅不修浑浑噩噩不堪大用,本官命他闭门思过已是法外开恩。至于你,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玩意儿,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若本官纵容你这等无用之人占着要职,岂不是拿着全宣京人的安危开玩笑。”
“你污蔑朝廷重臣,其心可诛。你说,你是不是封地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