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文
也砸她,连忙往边上避。冬衣厚重,地上又有雪,她退了几步,脚下一绊,李时和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已经摔雪地里了。
这一下摔得倒是不痛,就是被扶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襦裙已经沾满了雪,有些地方化开,浸透布料。这身衣裳是不能穿了,沈辞柔没办法,只能依李时和的意思,回长生殿里换了先前让人准备的冬衣。
那身衣裳是宫装,漂亮得出乎意料,折枝花的刺绣从衣摆一直蔓到领口,交领高腰,大袖一直垂过腰,裙摆还够大,若是转个圈,就像在一朵盛开的花里。沈辞柔平常不做这种打扮,但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总喜欢漂亮衣裳,穿上去时她还挺开心,等到下了马车进门,她又担心要保不住这双腿。
宋氏的反应确实和沈辞柔设想的差不多,原本端正地在厅里等着,忧心忡忡,想问沈仆射留宿宫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想又怕听到回答,只能自己憋着。
好不容易憋到沈辞柔回来,宋氏一看女儿身上新换的宫装,又惊又忧,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
“我昨晚太困了,睡在宫里了。”沈辞柔立马在宋氏面前跪坐下来,一脸认真老实的样子,把实话说了。
沈仆射点头,咳了一声:“是有这么回事。陛下差人来知会过,要我们不要担心。”
宋氏狠狠剜了沈仆射一眼。不担心,十六七岁的小娘子,留宿在宫里,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宋氏捏着茶盏,先问:“阿柔,你昨晚……睡哪个宫的?”
大明宫再大,能让女眷留宿的地方也无非那么几个,既然李时和让沈辞柔留宿,那就是有要迎她进宫的意思。沈辞柔昨晚睡在哪儿,粗略一推,大概也就是将来给的位份了。
宋氏问这个,也不是想要什么泼天富贵,也就是因为担心女儿,若是位份给得高,将来沈辞柔在宫里总也少受些委屈,做阿娘的也好放心;若是给的低,她怎么样也得让沈仆射去求一求。
宋氏缓缓呼出口气,等着沈辞柔答。
本来是一句话的事儿,沈辞柔却觉得不好答,她低头盯着裙摆上的刺绣,含含糊糊地说:“阿娘,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看沈辞柔的反应,宋氏猜是不太妙,心里一紧,强压下忧虑,借着喝茶遮掩了一下:“阿娘就是问问,有什么要紧?”
沈仆射心里倒没有宋氏这么多弯弯绕,就是刚被剜了一眼,想表现一下,故而也咳了一声:“阿柔,宿在哪儿,你阿娘也就是随口问问。不必拘谨,在阿耶阿娘面前,直说便是。”
沈辞柔犹豫一会儿,好像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但她又有点羞,迟疑着说:“……长生殿。”
宋氏一口茶差点呛出来,茶盏一放,拿袖子遮着就开始咳。
这会儿夏叶、冬雪全不在,沈仆射连忙自己上手,替宋氏抚背顺气,还不忘看了沈辞柔一眼:“你……你怎么能睡在长生殿?”
“……本来不是的,是说要去别的宫,但好像路过长生殿的时候我困得没力气,就在那儿睡了。”沈辞柔抬头看了宋氏一眼,再度低头,聪明地把睡在正殿的事情咽下去。
她就说了“长生殿”三个字,宋氏就能咳成这样,她要是说因为她睡在正殿,把李时和赶去偏殿睡了一晚,宋氏恐怕要咳出血来。
沈辞柔低着头装鹌鹑,装了一会儿,宋氏总算是缓过来点儿,她压着胸口,想到女儿昨晚宿在长生殿,觉得这话不问不行:“阿柔,阿娘问你,你老实答。你昨晚……昨晚陛下,有没有……”
沈辞柔还在装鹌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捋清楚宋氏到底想问什么,先是一惊,面上一红:“阿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早说了,他是端方君子……”
“再说,”她忍不住去揉裙摆上的刺绣,“再说,我昨晚都困得睡着了,难道他还能怎么样……”
这话头不太对,再谈下去,沈仆射觉得自己得回避,他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