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的少女（十一）

他呵了一声：“会受到他们应有的处罚。”

尽管，他觉得，还不够。

——

范依醒的时候，入目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一时间她还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醒了？”

范依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就对上一双蓄满笑意的双眼。

“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了，所以这次睡了很久。”

“我睡了很久吗？”

范依隐约记起来了，她跟秦方暮一起去报了案，然后他们说要她一起回去指证，可能是内心里对那个地方太多恐惧，她很抗拒，不想再次回到那里，后来，人就晕了过去。

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很久。”

他说着，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

“差不多睡了整整两天。”

范依有些愣怔地看着他。

“这么久吗。”

“嗯。”

看到他点头，她有些恍惚。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只是觉得这一觉睡的很沉，却也意外地很安稳。

竟然都没有做噩梦。

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谢谢。”

她突然开口，低声道。

这一句谢谢，似乎包含了太多没办法说明的东西。

是感谢他，却又不仅仅只是感谢他。

然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说一句谢谢。

更多的，她现在还没办法做到。

他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问她：

“你想回家吗，现在。”

范依抬头，神色微怔。

回家……

只是听到‘家’这个字，她就已经鼻尖泛酸了，

怎么会不想回去呢。

她想回去，做梦都想回去，想的都快发疯了。

但就是因为太想回去，所以每次从噩梦里惊醒，她都会一次比一次更失望。

到最后，回家两个字对她而言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了。

而现在，这个‘奢望’就摆在她面前，突然间让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更多的还是害怕。

可能是因为等的太久了。

久到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甚至，她已经没办法再去面对家人，面对曾经那个家。

包括……曾经的她。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从被拐卖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好像就都变了。

现在的她不仅胆怯，还很茫然和无措。

所以他问她想回家吗。

她没有第一时间就点头回答说想。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如果你想，我就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回去……”

秦方暮笑着说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的话让她有些错愕。

因为他好像给她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让她知道，她还有其他的选择。

“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

“范依，你看不起你自己吗。”

范依一愣，没有说话，但是却缓缓地摇头。

他眉眼柔和下来，看着她：“既然你没有看不起你自己，那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你害怕的是什么，顾虑的是什么，是因为被拐卖，被殴打，被虐待？难道是你自己的错？”

“不，我……我没有错。”

她脸色都泛了红，是激动的。

“是的，你没有错，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声音轻缓。

“错的是那些人，是拐卖你的人贩子，是买了你还虐待你的人，是那些恶人。”

“你没有错，所以你也不用为他们犯的错而感到自卑，更不用为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