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 十
,拾起地上他的玉佩,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兰成蹊。他虽然脸色煞白,只不过还是那么的美,甚至多了一丝病态中的柔弱,更是动人心弦。只不过李稚蝉心硬如铁,没有再看他,转身出了门。
只不过在离开的那一刻,她依稀看到他的眼尾有泪光闪过。
兰成蹊的手无力地搭在胸口上,眼神无神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李稚蝉走的时候没有彻底关上门,他现在还看得见她的背影。
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显得那么瘦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云烟。
“稚蝉……”他最后看了一次,然后闭上了眼睛。
***
李稚蝉看了一眼兰成蹊庭院屋角的琉璃灯。它依旧若无其事地挂在那里,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知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盏琉璃灯了。
其实她的目的不在于杀了兰成蹊,只是在于让他明天晚上不能参与谋反。
即便他武功高强,这心头上的一刀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痊愈,恐怕七天之内都下不了床。
这就足够了。
少女踏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她的院子。
她早已不住在当年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中。兰成蹊给了她一座小院,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应有尽有,美不胜收。
只不过韩问已经不与她住在一起了,他还是住在当年的房间中。
李稚蝉推开了门。
她看见一个黑影坐在房中,周围没有点上一盏灯,漆黑一片。
她轻轻出了声:“谁?”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那是谁。
那个黑影手指一动,一道火光在油灯上应声而亮,照出了那个人苍白隽美的脸。
韩问。
他的脸色比兰成蹊的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李稚蝉走到他的身边,举起油灯,细细端详着他,而与此同时,韩问也正在看着她。
兰成蹊留下来的吻痕都已经化成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在她的领口露了出来,而韩问知道那是什么。
“任务完成了吗?”她没有坐下去,反而继续站着,仿佛不知情地一样展现着她身上的吻痕。
“奴才幸不辱命。”韩问低下头。
两个人之间很久都没有声音,寂静无声,只听见外面鸟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直到李稚蝉听见一声轻轻的啜泣。
她将韩问的下巴用手指抬了起来,借着油灯的光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脸庞。
韩问生得英秀,哭起来也十分好看,在她看来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
当然,这只是韩问在她面前的模样。
李稚蝉背后的他如同一头恶虎,凶神恶煞。
她轻轻地搂住他,让他把头埋在自己怀中。
韩问颤抖着身子,伸出双臂环绕住她的身子,哽咽道:“对不起殿下,对不起,奴才也不想哭的,对不起……”
他哭得泣不成声,眼睫毛都被眼泪打湿,看起来可怜又乖巧。
“殿下,对不起……”
李稚蝉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
今天晚上便是李稚蝉准备要攻入皇城的一夜。
她换上了戎装,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
镜子里面的少女生了一幅素丽温婉的面容,眼神却肃杀冰冷,提着一把利剑,仿佛一头即将破出牢笼的野兽。
韩问站在她的身后,也一身铠甲,腰间垮着一把弯刀。那把刀看起来早已见血多时,散发着一股森森寒气。
他同样也看着铜镜中的她:“殿下……”
李稚蝉闻声回头。
“是时候了。”
她点了点头,带上头盔,走出了宰相府大门。
赵启瑞等武将正等在门外,带着一队军马。附近的左邻右舍像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