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浓时
才是?”
乔薇又一次感叹起深宫妇人的口齿,这一招邀买人心真是绝了,而且是借花献佛——她自己不过动动嘴皮子,什么也不费。
或许韩贵妃话里还有一层更隐秘的渴望:若能让五皇子代为犒赏群臣,那他储君的位子便可坐定了。可惜这种话不好明说,韩贵妃也只能稍稍暗示。
嘉禾帝的目光落在他次子身上,陆慎如泥塑木雕一般站着,神情非常平静,似乎周围的局势影响不到他。
他愈是这般从容,嘉禾帝的面容却愈见阴暗,亏得在晃动的烛影下看不分明。
乔薇心道这时候的男主还是太嫩了,他要是会装傻反而好一点,至少皇帝不会像这样提防他,恐怕他们夫妻俩的日子以后不会容易——呃,好像她已经习惯自发地代入到陆慎妻子的角色中,这是肿么回事?
僵持的气氛中,赵太后不冷不热的发了话,“皇帝,哀家有些醉了,想回去歇一歇,你自便吧。”
嘉禾帝只得顺台阶下,陪笑道:“是朕疏忽了,倒忘了母后熬不得夜。”
因吩咐两个得力的宫人好生扶太后回寿康宫歇息,自己却朝陆慎淡淡的一皱眉,“还愣着做什么?在座都是你的叔伯,难道该他们向你一个晚辈敬酒去?”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听,好歹替局面解了围。陆慎如蒙大赦,疾忙走到座下去,和宾客们把酒共欢。
韩贵妃脸上悄悄爬上一抹失望。
赵太后快到门口时,却忙里偷闲向乔薇投来抚慰的一瞥,乔薇只觉心中一暖,四肢百骸仿佛都有热流注入。
她真心祝愿这位老人家长命百岁。
宴散之后,乔薇并没急着回宫,而是站到一棵桂花树下,等候父亲母亲出来。方才在席间必须恪守规矩,乔薇不敢擅自离座,也就没法同二老搭话,可是多日不见,她难免凝思如渴。
虽然当太子妃的时间还不长,这些日子她已见了太多的事,迫不及待要向家里的亲人吐露,就好像做姑娘的时候任意撒娇那样。
陆续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乔薇脚底隐隐打着拍子,好容易才发现乔夫人的身影,同时也瞧见了她身侧清癯俊俏的中年男子——她这个丞相爹虽然年纪不小,气质和风度倒也不输给年轻人呢,难怪乔夫人向来把丈夫牢牢攥着,不许旁人多看他一眼。当然他也不能多看旁人。
乔薇暗暗好笑,却也羡慕这样的夫妻感情。正准备上前招呼,谁知就见乔相淡淡的向她颔首,头也不回地跟同僚说话去了。
她完全被无视了嘛……乔薇宁可他有夜盲症看不见自己,这般举动却叫她有些难受。
难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还是乔夫人心疼自家女儿,因三脚两步上前,悄悄将她拉到树下,“你别怨你爹,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说清高他不清高,说古板有时候却也颇古板,连你娘我都受不住。”
一壁望着她叹道:“如今你也是太子妃了,虽说皇帝的性子谁也猜不透,可谁叫你父亲颇得皇帝器重?他若与太子宫走得太近,只怕那些大臣们又该胡乱揣测圣心,反而让陛下生气。娘知道这般对你有些委屈,可谁不想明哲保身,你也多多体谅他便是。”
乔夫人这是真心关切女儿,才肯对她说实话,换做那些对出嫁女不闻不问的,只怕胡乱编个理由就蒙混过去了。
乔薇自然也明白里头的苦衷,不过这样直白的从双亲口中听到,她还是有些伤怀,因勉强笑道:“女儿懂的,不会叫父亲为难。”
乔夫人拍拍她的手背,“你知道分寸就好。”
说完,就快步追上丈夫的步伐。宫里毕竟不是方便之地,乔夫人也不想令来往的行人误会丞相府里有什么密谋——这也是人之常情。
乔薇都明白,正因为她明白,心内才越发怅然:从她出嫁之日起,她终是与这一家子渐行渐远了。
时间流逝,庭中愈发昏暗,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