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秋昀怀疑他是被人掳走了。
而怀疑对象与丁元身世有关。为了一探究竟,他把盛平安留在镇子上,骑着马在大雨中追出镇子。追到半途,分开了两条路,一条通向关州,一条通往京城。
秋昀拉住缰绳,停在分叉口,心中莫名想到丁元曾经说想从军的事儿。
他望着通往关州的路,停顿了很久,毅然选择了去往京城的路。
而通向关州那条路的不远处,一身着短打的少年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扶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嫂子,你在坚持一下,等会我看看能不能寻个破庙歇息一晚。”
宋三娘面色苍白地喘着气,望着漆黑的山路,咬了咬唇,挣扎良久,小声道:“小元,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送你去死吗?”
丁元捏紧伞柄,心中既愤怒又痛苦。
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压抑着情绪,故作轻快道:“嫂子,我早就想带你离开那了,只是碍于手中没银钱,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们去关州,说不得我还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可……”
“别可了,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个山神庙,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去休息一晚。等明日雨小了,再继续赶路。”
丁元不由分说地带着宋三娘去往摇摇欲坠的破庙。
破庙废旧了很多年,昔日受百姓供奉的山神像已经支离破碎,侧倒在地上,部分瓦砾倾塌,长久地风吹雨水,已经长出了青苔。
他寻了处干净的角落,让嫂子先坐着休息会儿,自己在破庙里找了些干柴火,升了堆火,又打开包袱,看到包袱里的两盒月饼,眼泪霎时夺眶而出。他低着头,不让嫂子发现自己的异状,颤抖着手拆开一盒月饼,哑声道:“你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瓦罐用来烧水。”
丁元说完扭头去找瓦罐。
越过山神像,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望着手中的月饼,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这是义父清晨亲手交给他,让他带给掌柜和赵昌安的月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月饼没送出去,就连清晨那一别,似乎也成了最后的永别。
意外来的这般突然,就像他怎么也没想到盛老赖子会深夜翻墙想侮辱嫂子,却被嫂子失手一刀捅死一般。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尤其嫂子还是一无身份背景,且失去夫君的寡妇,族长都无须惊动府衙,直接按族规处死即可。
盛老赖子是义父的族叔,他不想,也不能让义父为难。
可他这一跑,今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义父了,又想到义父清晨说会接他回家吃月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他抬手捂着双眼,无声地张了张嘴:“义父……”
这头的秋昀追了一夜,看到不远处已经打开的城门,凝望了很久,才调转马头,回靖水镇。
雨,一直猛烈的下着,似不愿停顿。
秋昀回到家中,连休息都没顾上,只换了身衣袍,抱着盛平安连夜回了盛家村。
寂静的村子陷入了沉睡,偶有几声狗吠划破雨夜长空。
他安顿好盛平安,没有惊动家中小厮和婆子,来到丁家门口,门虚掩着,只轻轻拍了一下,便自动打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推开大门,冷不防看到大门后躺着一个人。
大雨冲刷在地上那人身上,那人却毫无知觉,仿若死尸一般。
走进查看,就见那人衣衫不整地趴在雨中,青灰的面无一丝血色,一双眼死不瞑目地瞪着隔壁盛家方向。
是盛老赖子!
秋昀抬眼朝堂屋望去,所有房门紧闭,唯有东屋的门敞开着,在雨夜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联系失踪的丁元和宋三娘,秋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