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煤
董志闻坐在炕边上,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夹着菜,稚气的脸上有些颓丧。
装盘剩下的菜,被装进两个盘里,董家的四个女人坐在西间炕上吃饭,每人面前一碗骨头汤。
吃过饭,董淑月跟着江珮去了老屋写作业。
老屋这边没有生火,冷得很。江珮准备把炉子点起来,这样炕也热了,还可以烧水。
下午她看见董志兆和过煤,很简单,就是把煤粉铲上两锨出来,放在地上,中间挖一个坑,倒上水,然后和黄土搅和在一起拌匀就行。
白天董卓安炉子的时候,刚好剩了一些黄土,正好可以用。
和好了煤,该着生炉子了,这个江珮是不会的,但是董淑月会。
先在炉子底的铁条上放一把引火的草,然后再在草上面放一些松球,做够让火烧起来就行。最后,在松球上铺一层薄薄的煤泥,中间留一个透气孔。
如此把炉子里面装好,外面盖上炉盖子就行了。
董淑月举着两只小黑爪子,跑去水盆里洗干净。
炉子很快烧旺了,用铁钩取下炉盖,挑一锨板煤进炉膛里,依旧在中间留空透气。放上水壶,就可以烧水了。
炕上,董淑月趴在小桌上写作业。江珮走去外面看了一样,前屋还有说话声,证明男人们还在喝酒,便回到屋里。想着织一会儿毛衣。
东间很静,能听见董淑月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老屋的后面是条路,正是往村东头走的,有的时候能听见人走路的脚步声。
“嫂子,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董淑月停下手里的笔,看着后窗的方向。
江珮也看过去,后窗很小,糊着窗纸,年岁长了,恐怕有人稍一用力就会推破。
“哗啦”,一声脆响,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屋里的两个女人一惊,相互之间看了一眼。
紧接着,屋后传来低低的咒骂声,断断续续,并不清楚。
“是闫麻子!”董淑月凑近江珮,小声说道,不难听出她话中有些害怕。
江珮走到正间,黑暗中,她凑耳到后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现在老屋里就她跟董淑月,万一那闫麻子冲进来,可还了得?
接着,江珮走到门边,顺手把房门插上了,随后走进东间。
“我关了门,没事儿的。”江珮看着董淑月,见她紧张的还没有动笔,便宽慰了句。“他应该是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屋后想起闫麻子一声怒吼,“妈的,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敢不回家……嗝!看不不打断你的腿……”
声音越来越远,想来是闫麻子已经走远了,只是骂得越来越难听。
“嫂子,苏巧是不会回来跟闫麻子过了吧?”董淑月问,“在闫家老是挨打,在那边吃好穿好的。”
“小月不能这么想。”江珮勾了勾炉灰,坐回炕上,“有时候吃好喝好,只是表面风光。可是有些事,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
苏巧跟着老两又能怎么样?她能得到的不过是吃穿,名分呢?人生呢?她这样自以为选了正确的路,恐怕以后会有苦头吃的。
董淑莲重新埋头写作业,“嫂子说的对。我也觉得,凡事还是靠自己的好。”
“小丫头,快写吧。”江珮提着开了的水壶去倒水,生了炉子,洗澡就不一特意烧水了,方便了不少。
快九点的时候,董家那边的酒席散了。江珮和董淑月去了前屋,一起帮着收拾饭桌。
拖拉机走了以后,曾木匠和董志闻也回了下村。
人多,做什么事也快,刚才还乱糟糟的正间厨房,很快就干净了。
董母将煤钱掏出来给董志兆,说这是这边的那份钱。董志兆接了过去,自己装进裤兜。自己给父母买的那是自己的孝心,但是有些要明算的账,也该是一笔笔的清楚。
董淑月提着书包往里间走,对着坐在炕沿上的董志兆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