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宴席不欢而散。如此一来双方几乎是撕破了脸皮,不过是碍着安庆帝,才勉强维持了仅剩的一分面子情。萧止戈厌恶太子已久,也无意再与他弯弯绕绕。直接带着安长卿离开。
二人一走,太子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他盯着安长卿的背影,神情不定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太子妃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无声敛眸,手掌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却没有多言。
私底下,太子素来不喜她过问太多。
在亭中站立良久,太子方才压下了心中怒意,重新换上一副端和面孔,对太子妃道:“这几日累着你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晚上不必等我,我歇在携芳院。”
“是。”太子妃福了福身,又温顺道:“林氏的伤还未好利落,怕是不能伺候殿下。妾叫新进的美人去携芳院伺候?”
“就林氏吧。”太子眼中闪过压抑的戾气,嗓音却温和道:“孤会注意分寸的。”
“是。”
***
东宫小聚之后,太子与谋臣们密议一番后,深觉得萧止戈此人心思深沉,又手握重兵,决不能再留。便暂且将三皇子抛在一边,先全力对付萧止戈。
朝堂之上,韬光养晦许久的太子一党开始有了动作。
——有御史上奏邺京城内诸多与北战王妃有关的诸多流言,又重点提及了还有百姓要为王妃立生祠供奉……最后直指这背后必定有人煽风点火,妖言蛊惑百姓,其心可诛!
弹劾御史愤慨陈词,嘴上说着必定要揪出背后妖言惑众之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含沙射影,意在北战王。
□□羽纷纷出言附议,请安庆帝下令彻查幕后之人。
以三皇子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谨慎地保持了沉默,虽不明白太子怎么忽然调转目标开始对付北战王,但不论结果如何,于他们都是有益无害,便纷纷作壁上观。
剩余中立派不愿搅合到两位皇子的争斗之中,也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龙座上的安庆帝面色瞧不出喜怒,浑浊的眼珠迟缓地转了转,看向萧止戈:“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目光顿时凝在萧止戈身上,从方才开始,萧止戈就未置一词,倒越来越不像脾气暴戾的北战王了。众人凝神,听他如何分辨。
就见萧止戈上前一步,沉着面容看向那名御史:“御史大人觉得这幕后之人传播流言目的为何?”
那御史对他沉静目光便有些闪躲,接着又想起自己身后站着太子,腰杆又挺直起来:“自然是哄骗百姓,为自己造势。”
就差指着萧止戈的鼻子说北战王散播流言居居心叵测意图篡位了。
“哦?造势目的为何?”萧止戈步步紧逼。
“这……这自然是幕后之人才知,等将人拿住,自然便见分晓。”
御史到底还有脑子的,言官可以弹劾,却不能捏造诬陷。他总不能直接说萧止戈想给自己争储造势铺路。别说安庆帝还在龙座上坐着,争储之事绝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就说北战王身为皇子,他无凭无据,若是敢将实话说出来,等同构陷皇子,等着他的只有大理寺的邢狱。
然而他不说,萧止戈却替他说了。
“这坊间流言,北战王府获益最大。在御史大人眼中,怕是本王嫌疑也最大?”
御史没接话,却也没反驳,这话是萧止戈自己说的,却不管他的事了。
然而萧止戈却丝毫不见气虚,竟然一拂衣摆单膝跪下,对安庆帝道:“御史说坊间流言乃是有人煽风点火刻意散播。然而儿臣却觉得,这乃是百姓有感恩之心。虽然言辞略有夸大,但北战王府受之无愧,王妃更当之无愧!”
话语掷地有声,惊得一众朝臣倒吸一口凉气。
安庆帝语气微沉:“哦?”
萧止戈当堂列数安长卿所做之事:“十五年初雪灾,王妃广建粥棚,发放冬衣,使无数受灾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