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真真是排山倒海也难当!
他勉强绷着面皮,才未似其他楚官般眼冒金星、被这阵阵高喊冲得站立不稳。
只他自以为绷得死紧的嘴角,却始终不自知地高高上扬着,为那份回荡胸中的与有荣焉,尽显骄傲与神气。
——自也被刚转过身,就直直冲爱将投来目光的项羽一下收入眼中。
项羽眸底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柔光,再看向老眼含泪的亚父范增,无声地交换了个眼色,缓缓点头。
自那日憨帝即位的大典结束后,吕布就似灵魂出窍般,赖在便宜老哥府里好几日,才终于缓过神来。
徘徊在心里的那般滋味,既复杂又陌生,叫他难得耐心地琢磨过,才渐渐现出眉目来。
他膝下憾而无子,又历来瞅这项憨子毛毛躁躁,颇肖尚是愣头青时的自己。
——吾家有子初成器,怕就是他此刻心境了。
吕布不管三七二十一,兀自胡搅蛮缠地定下结论后,终觉一身轻松。
眼看着那憨子如今皇帝做了,权拥了,人心也有了。
岂不正是他向其要兵请战、远征巴蜀、收复二郡的大好时机?
日思夜想了近两年的刘耗子的脑袋终于唾手可得,吕布一身精神倏然振奋,哪里顾得上琢磨方才那茬,一个鲤鱼打挺由榻上翻起。
正沉浸于编撰兵书中,双耳不闻窗外事的韩信,忽被榻上死鱼般躺着的贤弟惊醒。
他下意识地侧头查看,就见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贤弟不知为何,一下恢复了往常那精神气,大步流星地朝外冲去了。
……贤弟为何事出门去了?
韩信心生疑惑。
他只再看了眼手下书卷,就毫不犹豫地将其搁置一旁,追了出去。
吕布意气风发地骑着玉狮,一路来到主殿之前。
这会儿百事待兴,官职赏赐甚的根本还未定好,因而暂还无升朝议事的规矩。
吕布飞身下马,迫不及待地就要踏入殿中,却在下一刻戛然止步。
方才,好似听着了自己名字?
吕布常年习武,耳聪目明远胜常人,即便隔了数道大门,仍叫他捕捉到那恰巧窜入耳中的‘奉先’二字。
毫不犹豫地辨认出范老头儿的声音后,他眉头一拧,本能有些警惕。
那有事无事,总好寻他问劳什子的策,竟丧尽天良至拿他当谋臣使唤的糟老头子,又想打甚么歪主意?
还私下与憨……憨帝讲他,保不准又要用心险恶地坑害于他,逼他出谋划策甚么。
吕布越想越觉事关重大。
他有心搞明白那范老头究竟要打甚么坏主意,干脆不急入内。
而是眼珠子一转,就大大方方地站在紧闭的殿门之前,正经八百地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那满肚子黑水的范老头一番絮絮叨叨,引经据典,甚是讲究。
范增浑然不知,门外有只奉先虎正扒拉着门偷听,仍在滔滔不绝地建言:“……奉先具经天纬地之才,侍陛下之忠更是天地昭昭,曾屡谏陛下,亦曾亲涉险境,坐镇大局,立下汗马功劳,虽得封大司马,仍是太过委屈……然奉先淡泊名利,不贪酒色美人……”
这一通话讲下来,吕布是听得眼冒金星,一头雾水。
这他娘的,简直一派胡言!
被这老头儿讲得天花乱坠,简直似个圣贤投胎,赴汤蹈火来济世救人的纯傻帽儿……岂能是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本侯?!
吕布一双虎目微眯,几要喷出熊熊怒火来!
以言杀/人还要诛心,他究竟何时何地得罪了这姓范的臭老头儿,竟至于要在背后被这般抹黑说道!
最叫他怒火中烧的,还是明显也在殿中的憨帝,竟是从头到尾不曾喝止,只默默任由范增胡说八道,背后抹黑他的赫赫杀名!
吕布心头愈发火气,就在他忍无可忍,不准备继续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