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从县城回来的第一晚, 周老三父子忐忑了许久,终于熬不住, 一觉睡到了天亮, 虽然一晚上似乎昏昏沉沉的, 噩梦缠身, 不过早晨起来,家宅安宁,这比什么都让周老三安慰。
周老三松了口气,但想到儿子和女儿都是上工的时候出的事,干活的时候特别注意。好在这一天, 风平浪静地过了。
晚上, 周老三心情极好地去打了半斤烧刀子回来, 就着冯三娘腌的黄瓜喝了起来。干了一天的力气活, 再喝几口小酒, 浑身的酸痛似乎都舒缓了,周老三心情好, 吃完饭, 放下筷子就躺到了床上, 打起了呼噜。
照旧是冯三娘收拾, 姜瑜也早早回房躺下了。不过她并没有睡,而是继续利用灵气梳理这具身体,等灵气在周身都过了一遍之后, 姜瑜从床上起来, 推开了门。
外面, 静悄悄的,干了一天活的周老三两口子都睡着了,只有弯弯的月亮还在尽职尽责地挂在半空中。姜瑜抬起头,环顾了四周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四张黄纸,折叠成三角形,聚入一道灵气在里面,然后将这三角形的黄纸分别塞进了周老三房间的窗台中。
符阵不分家,姜瑜在修真界钻研得最多的就是这两样,连她师傅都说,她没走符修这条路真是可惜了。她今天在周老三的窗台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幻阵,威力不大,只有吓唬人的作用。
可能对胆子大又生性正直的人来说,这玩意儿没太大的效果,可对周老三这种心虚又做了不少亏心事还迷信,现在又是只惊弓之鸟的家伙来说,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吓破他的胆。
布置完后,姜瑜就回到屋里睡觉了。
半夜,周老三再次被噩梦缠身,他梦见自己掉进了蛇窟里,冰冰凉凉五颜六色的蛇不断地往他身上爬,在他的双腿、胳膊、肚子上绕了无数圈,甚至还有一条要缠在他的脖子上,尖尖的舌头高高扬起,信子不停地翻吐,白森森的牙齿就悬在他的鼻梁上方。
“啊……”周老三吓得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旁边睡着的冯三娘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怎么啦?”
周老三抓住了她的手,感觉身边有个活人,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他吐了口气,另一只手撑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冯三娘安慰他:“梦而已,都是假的,很晚了,睡,明早还得起来干活呢!”
秋收这几天格外累,冯三娘又要上工又要回家做家务,累得睁不开眼,安慰了两句又眯上眼睡着了。
周老三也很困,但一想到那个梦,他就不敢闭眼,可身体又乏得很。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周老三吐了一口浊气,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刚才那个噩梦甩出去,然后一曲膝,准备躺下睡觉,冷不丁地却看见窗户那里站了个人,骇得周老三脸色煞白。
他眨了眨眼,人又不见了,再盯着看了几秒,似乎又有个人。
这下周老三是彻底睡不着了,他死死地抓住冯三娘,使劲儿地摇了摇:“外面好像有人。”
冯三娘艰难地睁开眼瞄了一下,又闭上了眼,嘟囔道:“没有啊,你看错了!”
真的是他看错了吗?
周老三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缝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一个面色如纸穿着绿军装的男人朝他走来,走着走着,那人的眼眶中忽然泣下一行血泪。
啊……
这一晚,周老三又没睡着,不止如此,他还把冯三娘和周建设、姜瑜齐齐折腾了起来,逮着他们就问,窗户那里站没站人?结果,三个人都说没看见。
周老三这下是真的吓到了,大家都没看见,就他一个人频频见到这下不干净的东西,莫非这回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儿子胳膊差点被拉进打谷机里丢了性命,想到女儿摔下山坡昏迷不醒,想到前晚的那些蛇,周老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