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马夫这个词,在赵彩凤家是一个大忌讳。
因为赵金明早些年的时候,给过一个旧时代的军官做过马夫。
一做很多年,还很得那人信任。
那个军官后来被抓住枪毙了,他的亲信死的死,俘的俘。
就连像赵金明这种给他干活的人,政,府也全都登记造册,被列入长期审查的对象。
当时的赵金明是因为母亲去世,带着一家老小回乡奔丧才逃过了此劫。
事后,他们一家就留在了乡下再也没有回去,连城里的家当也全都不要了。
这件事在赵家从上到下都讳莫如深。
乡里人都以为赵金明这小子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拖儿带女的回乡讨生活。
最后甚至因此而因祸得福,定成分的时候还被定为了贫农。
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的运动,这件事就像是一直悬在头顶的大石,让赵家的人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
一直到现在,眼看着查的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了,特别是像赵彩凤这种当初年龄小,对那些事记得不太清楚的小一辈,甚至都快要把它忘了,却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张字条!
能够写得出这两个字的人,不用说对于他们赵家的老底那肯定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这人既然知道那么久远的事儿,那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却忽然发出警报,到底是要干什么?
赵彩凤越想越慌张,她下意识的又将那个纸条举到了眼前。
“爹,是啥人给送过来的?”她再次问道。
“是一个后生,不认识,说是什么人让他特意送过来的。”赵金明一脸苦相的说道。
“彩凤啊,你帮爹妈好好想想,这到底是得罪了啥人啊?我们在家想破了头都没想起来,你哥也啥都不知道啊!”
坐在驴车上的赵彩凤妈一脸急切的看着她说。
赵彩凤没有吭声。
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年龄还小,没啥记忆。可一家子却差不多都吓破了胆。
这些年在村里谨小慎微的生活,真的是生怕做错了一点,被人拿住把柄。
特别是自己那个哥,这些年一直唯唯诺诺,在人前连个话都不敢说。
这事儿
又是瞒着嫂子的。
一家子窝囊废,唯一能拿主意的可不就剩下自己了?
但,她也全然没有一点头绪啊!
“凤儿啊,你看看这张纸,我咋觉得像是从哪儿撕下来的,你看这儿还有字。”
赵金明用手指着那字条的最上面,已经被磨得毛了边的地方。
显而易见,他已经不知道将这条子看了多少遍了。
赵彩凤用手将毛边的地方展平,这才发现上面有两个已经不太清晰的红字。
她认字少,但前面那个字还认识,是“生”字。
“这是不是写的是卫生院啊?”赵金明皱着眉小声的嘀咕道。
赵彩凤的脑子嗡地一声,纸条顺着手指的缝隙滑落到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
因为田建中的病情太过于严重,身份又特殊,公社卫生院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
房间里有两张床,所以晚上,马江敏就带着豆豆一起住在了这儿。
经过了两天的休息,豆豆的小手已经长好了,人也恢复了之前的生龙活虎。
看爸爸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事,她的担心全都没了,笑容再次出现在了脸上,重新变成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缠人精。
例如现在,马江敏正在伺候田建中洗漱,她就毫无眼色的围着俩人转来转去,嘴里还叽叽喳喳的一遍遍重复着昨天刘伯伯来的时候和她说的话,给她带的好吃的,还有刘伯伯和爸爸聊天的内容……
搞得马江敏好几次差点被她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