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医
他与朝廷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朝廷与江湖人势同水火,他今日虽以状元身份在朝中立住跟脚,但他那出身,注定了这不过是在与虎谋皮。一旦身份公诸于世,必然风波浪涛迭生。谁人能保证假若这一次被浪头再次打下去,还能又一次的自血水中站起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乔衡看完手上的书后,再次来到书肆里,询问掌柜:“最近有上什么新书吗?要年轻人爱看的。”
乔衡每次收到林震南给他带的书,俱是神色如常的收了下来。只是有的时候……
翻开书页,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乔衡看着书里面那从缱/绻旖/旎直接跨越式进化到香/艳的描写,然后低头笑出了声,眉眼间犹带着少许无奈。
“你买书时都不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林震南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从乔衡手中抽/出书看了一眼,那字里行间露/骨大胆的语言映入眼里,他尝试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是书肆里的掌柜推荐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前几次掌柜推荐给他的书是否靠谱了。
不过林震南此时的心情不坏,他看着乔衡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的笑意,里面没有亲疏适度的客套,只有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轻松而自在。
就像他们还在福州时那样。
林震南的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翌日。
他抱臂而立看着金柝练武,只见那少年人将一柄银剑使得犹如白练游龙。
待金柝练毕,收剑而立来到林震南面前,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他时,林震南游刃有余地夸奖了几句。
在镖局里时,他身为总镖头,总少不了教导那些刚加入福威镖局的年轻人练武。如何安抚激励这些毛头小子,他早就熟能生巧了。
唯一令他疑惑的是,他看得出金柝的剑法与内力并不十分匹配。虽然剑招精妙,但比起内功方面的进度就大有不如了。
而当他问出口时,金柝有些郁闷地解释道:“阿兄让我以内力为重。”
林震南几乎能想象得到说出这种话的乔衡,那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福威镖局在青城派众人手里如土鸡瓦狗般覆灭,如果连江湖上得享大名的辟邪剑法都不过如此,哪还有练习其他剑法的必要?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内功上!
他没有劝什么,只是吩咐金柝继续练功。
刘芹看了林震南一眼。
他出身真正的江湖世家,论眼界绝对远高于寻常武人,在这件事上他同样若有所觉。只是他的勇气与少年意气早随着刘家一同化为齑粉了,他宁愿做一个沉默的人,也不想擅自点明这点给人添乱。
他相信乔修撰有他的安排。
到了夕阳西下时分,林震南照例前来为乔衡输送内力,待内力一连在乔衡经脉中游/走了三个小周天后才缓缓停止。
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但说实话,这至少能保证乔衡一整夜的好眠,甚至次日一整个白天都经脉舒泰。他来到此世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自从林震南来到他身边,他才难得有了几夜高质量的睡眠。
林震南尝试着与乔衡聊一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把金柝当做了楔子,说:“我听金柝那小子说,你让他着重修习内力,这样一来短时间来看倒是还看不出什么,但长此以往,以后行走江湖时总会吃亏的,你该让他在剑招上多下点功夫了。”
乔衡疑心是不是金柝找林震南来当说客了,他很平静,而后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我不想。”
林震南愣了一下。
这话真是有够任性又冷漠的。
“这不是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
乔衡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也没有流露出一星半丁的不耐,但他同样没有对自己的话语进行解释。
“好吧好吧,你不想。”
其实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