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④①章
“小弟,此次回老家, 你可不要再跟父亲吵了, 冯家乃书香传世, 列代出的都是文人墨客, 走的都是经济仕途,哪有弃笔从戎,当儒将的道理!!!”
马车缓慢朝着南宋都城临安府行驶,驾车的车把式一声不吭, 专注驾驶马车。马车里,冯衡因着身体羸弱的关系,初春时节就披着狐狸毛皮材质的披风, 身上那件泥金印花罗上衣, 看似简单,实则下摆缘、袖口缘等均有彩绘花边, 就连系着的裙子也是缕金挑线,一副贵气逼人, 富家千金的打扮, 而她口中的小弟, 冯济, 也就是这世的季言之,则只穿了一件乌金云绣质地的儒衫,懒洋洋地靠在车窗的位置,一副任由你怎么说,我都左耳进右耳出, 根本不在乎的姿态……
看着如此油盐不进的季言之,冯衡无奈了,只得又放缓了声音,再次说道:“小弟,我知道你因为外公之事,一直对京师失守,开封沦陷之事耿耿于怀,也和岳武穆一样势要收回沦陷故土,可是岳武穆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位独子,又岂能同意你上弃笔从戎上战场,而且在姐姐看来,为国尽忠也有其他的方式,比方说走经济仕途,站立于朝廷之上,让吏治清明…”
“我不想做官!”
季言之可真怕了冯衡的说教,这一路上,为了打消他回了一次万年县神禾原,因为两个舅舅种浩、种溪早夭,种家人丁凋零的缘故,又起了像外公种师道一样弃笔从戎,当个儒将名将的心思,可真是充分履行了长姐如母的职责,硬是念叨说教了一路。原本季言之还当催眠曲听来着,可是现在……
季言之无奈的睁开半阖着的眼帘,那双漆黑如墨,深邃的眼眸除了睿智外,还有满满的无可奈何:“都让你不要心思过重,你偏偏一丝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在那胡思乱想。阿姐,小弟知道你是因为当初外公溘然长逝,京师城破,我们因为未来得及跟着父亲一起出城,又要护着病中的母亲不让母亲被金人糟蹋,多翻变故之下才这么心思敏感。可阿姐你也要明白,也要放下你那些很没有必要的担心。当初我既然能以小小年纪杀得金人胆寒,背负母亲、带着姐姐得出京师,又在路上救了柔福帝姬,现在也能在金国进出如无人之境……”
冯衡张了张嘴巴,到底将劝诫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提起了柔福帝姬赵多福。“小弟,这回返家柔福帝姬要是问起,你可不要在她面前提种家之事,免得又让她伤感!”
季言之稍微正色,本想说赵嬛嬛才不会因为种家之事伤感,她伤感的只能是前世和这世的不同罢了,但想想冯衡对于柔福帝姬这位弟妹从来都是温文有礼,相处益得,季言之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颔首说了一句知道了!
季言之和冯衡乃是一对龙凤胎,冯衡先出生为姐,冯济(季言之)后出生为弟。
他们生母种寇,乃是北宋末年名将种师道的幼女。种家原本和冯家一样,以书香传世,只不过传承中途出了种师道这么一位弃笔从戎的‘异类’,所以生母种寇,其实也称得上将门之女。不过到底还是墨香味儿更重一些,所以这也导致了长子到种家满校场撒欢儿,长女却自幼读四书五经、女训女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此静若处子、安然美好,一颦一笑皆能入画的生活习惯,却让冯衡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变得比一般羸弱,季言之有时在想,《射雕》书中,清丽脱俗有风华绝代之称的冯蘅,因生黄蓉难产而亡,除了她为了替黄药师默背出《九阴真经》熬干了心血外,未必没有她身体差的缘故……
其实季言之一开始是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射雕》,而是以为自己来到北宋、南宋交替,靖康之难正发生的时候!当初季言之替代、成为冯济之时,恰逢种师道去世,生母种寇因为哀伤过度生了重病。
季言之一边照料病中的生母,一边将天地不老长春功练起来,等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