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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美狄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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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音乐之道,那么即使是更残酷的未来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然而,这件事又谈何容易?

人定胜天。这是东方某个国家的文明理念,但是这里是希腊,是神明的人性比人类的人性还要丰富的希腊。

所以即使是不疯魔不成活的艺术家,在和阿波罗比试过后也只有被剥掉皮的下场。

阿波罗在比赛前提出这个赌注——胜利者可以决定失败者的命运,不知道他是否是早已预见了自己胜利的结局,还是出于一点恶趣味,想要为这场比赛增加一些趣味。

然而结局是他赢了,所以他要活生生剥掉马斯亚斯的皮。

这样的事并不罕见,在阿波罗和潘神的音乐比赛中——对了,顺便一提,潘神在比赛中的用的乐器就是他求而不得,化作芦苇的水泽仙子绪任克斯的身体构成的排笛,因为裁判山林之神特摩罗斯宣布了阿波罗的胜利之后,作为听众的国王弥达斯不满这一判决,于是他就被阿波罗揪了下耳朵。

重复一遍,这是神话时代,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仅次于神王宙斯之下,与雅典的守护神雅典娜并肩的,在祭司的颂词中都是和宙斯雅典娜并列的大神,甚至因此后世的研究者还发明了一种希腊神话体系下的三位一体,即宙斯、阿波罗、雅典娜三神地位同等。

被阿波罗揪一下耳朵,那可不仅仅是疼一下的事情。

因为不承认阿波罗的音乐才是胜利者的结论,弥达斯的耳朵被阿波罗变成了又尖又长,里外都长着绒毛的驴耳朵。

后世的人用这两个故事来表达阿波罗是一位好胜心非常强的神明,以及那个时代的野蛮与残忍,但是如果从文艺的视角去看,那么这两个故事却焕发出了超越其本身的近乎魔魅的光辉,似梦非梦,如同神赐予的寓示。

走上艺术之路的人,越是受到阿波罗的偏爱,其内心的疯狂和精神的偏执程度就越高,比那些参加过战争,回家后得了PTSD的人还要敏感脆弱。

概因他们自从选择了这条路,便是将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了伟大的艺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灵魂中战斗。那战场尸横遍野,倒下的都是被阿波罗冷酷地裁决为失败者,只能成为艺术之花的肥料的人。

站到最后的也不会是真正的胜利者,因为真正的胜利者比其他人都要更早地离开战场,升上高高的天空,成为璀璨群星中不可或缺的一颗。

莱布尼兹是这么说的,“一个在道德上有邪恶的世界,要比一个只有善的世界更好,因为从形而上学来说,那是一个更丰富的世界。”

如果断章取义再加强词夺理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当西比尔沉浸在阿波罗弹奏出的音乐里,如痴如醉,联想到这两个并不善良也并不正确的故事时,为何反而将传达到耳中的乐音理解为了一种愈发富有魅力的存在。

怎么说呢……就和十九世纪兴起的唯美主义运动一样的理念吧。

在十九世纪末的画家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的笔下也描绘了一个暗示了同样意义的故事,那是古罗马时期的国王黑利阿迦巴鲁斯发明的一项娱乐。他命人在宴会大厅顶部的天棚上装满了紫罗兰花瓣和玫瑰花瓣,等到宴会举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他下令将天棚敞开,无数花瓣如同浪漫的暴雨,淹没了堂中的客人,而黑利阿迦巴鲁斯则高高在上地观看着这无比瑰丽又无比残忍的一幕。

浪漫至死。

血腥之美。

可是,如果联想到了这里,那么西比尔就没办法再轻飘飘地想,正是因为阿波罗的音乐背后包含了这些残忍又极端的死亡与悲惨,所以他的音乐才愈发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无言的美。

因为这不仅仅是艺术,还是真实。

是切实发生了的事,而不单纯是脱胎于艺术家的大脑,经由灵感的碰撞和缪斯的亲吻诞生的虚幻。

西比尔难免想到自己穿越的第二本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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