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李狗蛋(六)
却没成想雨化田竟还接着他的话讲下去:“这倒不必, 你我同样为皇爷办事, 这秘密本督听得,李道长自然也听得!”
“……”并不是很想听,请你们安静地喝茶不好吗?
正适时,燕南天终于开口, 他声音如人般宽厚, 绝当得起大侠的名头:“带了如何, 不带又如何,凭你也拦得住我!”
他长剑一出, 寒光凛冽铺陈整个包厢。
好剑法!谭昭心赞。
雨化田却似半点没看见一般, 他左手拿着杯子轻轻摇晃, 右手则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眉眼轻轻一挑,竟有种别样的风情:“本督宽宏大量,此次便看在李道长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他说完, 又看向谭昭, 似是意有所指:“李道长,得空了本督可否去你的摘星阁一叙?”
谭昭抬头, 以茶代酒:“这个自然。”
雨化田同样饮尽杯中物, 他一抬手,淡灰色的身影如来时般迅速离开。倒是谭昭心里有些懊恼, 早知道先前他就不多说废话了, 这会儿这人是要赖上他不成?!
“弟弟,你在想什么呢?”
……咱别叫得这么亲热成不,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谭昭一偏躲开江枫热情的手,抬了抬手:“那个,江兄,若你信我,便带你这位结义大哥迅速出京。”
江枫并不知道燕南天还带了任务,经他提醒也想到这一出,忙问:“燕大哥,你当真……”
燕南天对江枫不设防,对谭昭这个宫里的道士却很是警惕,说话虽不如对着雨化田冷厉,却也十分硬气:“此事不劳费心,我即使应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
谭昭本来准备提点一句就告辞离开,这会儿听到他这么硬气的回答,反而又施施然地坐了回去,他与江枫同样都是无双面容,可两人站在一块儿,便是不熟悉的人都不会将两人错认,原因无非是一人清雅如谪仙公子,一人慵懒如世外高人。
说实话,燕南天看着面前这两张面孔,其实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思绪刚一飘远,对面的人却开口说话了:“你是来杀人的,对吗?”
江枫眉头一跳,看向自家结拜大哥,见他神色皆无,料到弟弟所说不差,便又听到弟弟开口:“而能引动西厂都督前来,你要杀的绝非是无名之辈,万党的人?”
燕南天此刻已经不想呆在包厢里了,这江兄的弟弟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咋啥都猜对了呢!
可下一句,他就不爱听了:“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为好,你若有本事,那就一夜之间杀尽所有的万党。但你若是没有,便不要轻易动这个手。”
这话气得燕南天拍得桌子山响,怒道:“你个道士,懂什么!”
“你若杀一人,万党便会将这命算在朝中清流身上,若此法有用,必不会如今无人使用。”谭昭抬头,眼神清铄:“届时,你就会成为万党在朝中铲除异己的利刃,燕大侠的剑,不该蒙尘。”
燕南天大怔,竟是不知是自己有理还是对方有据了。
江枫是世家子,虽出来行走江湖,却很是明白其中关窍,随即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起来,果然不愧是他的弟弟,人品心性就是没得挑,初次见面就能仗义执言,定是一位好男儿,这般想着,说话也愈发热切起来:“弟弟此话有理,大哥不及你矣。”
……这位大哥说话,真的总能噎得人无话可说。
“江兄,那便后会有期,若可以,便当从未见过我好了。”
江枫立刻就不依:“那怎么可以,方才我已让我的书童江琴写信回家,母亲看了,定是十分欢喜的。”
谭昭望着少年诚挚的眼神,依然坚定地拒绝:“贫道已是方外之人,此事已上达天听,无可转矣。”
……
从状元楼出来,谭昭哪里还有什么兴致逛京城,回绸缎庄换回自己的道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