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寒初荣橘柚，夏首荐枇杷。——柳宗元

唐家的枇杷已经成熟，如果摘掉白色纸袋，便能瞧见黄橙橙的果子一簇簇挂在枝头，煞是诱人，吹着的风里也多了果实的甜香。

唐柠拿着东西从屋里出来，唐霖正蹲在在院子墙角处戳洞里的蚂蚁。听到唐柠的喊声，他把棍子一扔，迈着小短腿儿哒哒的跑过来。

一边仰头露齿朝唐柠笑，另一边藏在背后的手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唐柠无奈地笑笑，蹲下身给他擦手，问道:“妈妈呢？”

唐霖胖乎乎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屋子，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小孩子懵懂却也敏感，身边亲近的人的情绪他们早已能感知。

钱珍珍近段时间神色恍惚，对唐霖也常有忽视，这些唐柠也都看在眼里。她自然希望对方是因为受到小叔去世的打击，而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世事哪能件件都如意呢？

瞧了一眼钱珍珍的屋子，隐隐能听到细微的说话声，好像是在打电话。唐柠若有所思，但却很快收敛情绪，摸摸唐霖的小脑袋笑着道:“那跟着姐姐出去好不好？”

听到这话，唐霖高兴坏了，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要，要！小霖跟着姐姐！走，走。”说着便扯着唐柠的裤腿，已经迫不及待想往外走了。

唐柠想抱他，他摇摇头拒绝，一手握住唐柠的手指，坚持要自己走。唐柠笑了笑，扬声跟屋里的钱珍珍说了一声，便牵着唐霖的手出去了。

昨日下了雨，今早却出了太阳，树木喝够了雨水，朗润得很。朝田间地头望去，满眼绿莹莹的叶子和青涩的小果子。

在这样的天气拍摄自然是非常好的，肥硕的绿叶，杏黄的果子，两相辉映色泽搭配得十分恰合。

唐柠举着手中的相机开始拍相片和小视频，头顶的蓝天白云，对面山间还未回天宫的白雾，整片成荫的枇杷树，香甜诱人的枇杷果，摇枝的风，忙碌爬行的小虫子……

唐霖好奇地跟在她旁边，既不打扰也不出声。唐柠沉浸在拍摄的乐趣中，却也并没有忽略他，每当拍到她满意的照片或视频，她就蹲下身兴奋地让唐霖看。

也不知道唐霖到底看没看懂，只他每次都瞪着圆碌碌的眼睛，张着嘴一副看到神奇东西的表情。看完之后，他又激动地拍手，就像是个捧场的小迷弟。

唐柠好笑地摇摇头，瞧他有趣的样子，忍不住也给他拍了几张。

太阳慢慢升高，虽然在树荫下，却也开始热起来。唐柠放下相机，提起旁边放的竹篮摘了一篮子枇杷和枇杷老叶，这才背着唐霖回家。

小孩子精力旺盛，但玩耍了半天到底有些不济，打过几个哈欠，没过一会儿已经是打起了小呼噜，睡熟了。

到家时，唐锦年也赶着两头肚子吃得鼓胀的大黑羊回来了。他一边洗手一边问钱珍珍:“小霖呢？”

厨房的钱珍珍探出头来，好似也才突然记起唐霖一上午都不在，支吾道:“刚刚都在这儿，估计在外边儿耍去了吧。”

正说着，唐柠就背着唐霖进来了，唐锦年赶紧去接她手上的东西:“小霖睡了？”

唐柠点点头，笑着说:“跟着我在地里玩儿了一上午，这会累睡了。”她说完，径直朝屋里去把放他在床上。路过厨房时，她看了看在灶台间忙碌的钱珍珍，眼神暗了暗。

等她在出来，唐锦年正拿着一个枇杷剥皮，他把剥好的递给唐柠道:“这怎么连叶子都给摘回来了？”

“我打算做些枇杷膏，爷爷今早不是有些咳嗽吗，正好可以试试。”唐柠道，尝了一口枇杷，满口的甜香，她笑眯着眼连连点头赞叹道，“好甜啊！爷爷你也吃。”她也给唐锦年剥了一个。

她一满足就是这副样子，从小就这样，就像她的孝顺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变。唐锦年疼爱的看着她，笑着点点头说:“确实甜！”

唐柠跟唐锦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