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元雪在饭后便拉着陈芳到一边，问她有没有给俩个孩子私下里补习。

“补啥习啊，”陈芳一边洗碗一边说道，“还不如干点农活挣点工分呢！”

崔元雪听得出来，陈芳语气里无奈的成分更多一些。里对崔家人的描述并不算多，对陈芳也只知道她是个直肠子的好人，上对公婆孝顺，下对孩子耐心，可对于她的家世描述的很少。

崔元雪准备试试她：“鲁迅先生当年还弃医从文的，多读书总归是好事的！”

话刚说完，陈芳手里的碗突然一滑，跌落在盆里，慌忙说道：“小妹，以后这些话可不敢再说了！”

崔元雪觉得奇怪，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瞧着陈芳脸色变幻，很快眼睛里便噙了泪。

“大嫂，你怎么了？”崔元雪连忙扶住她的胳膊询问。

陈芳连连摇头，说没什么。还让她赶紧去安慰安慰老崔头，周隐的事对他打击特别大。

崔元雪听出来大嫂这是在撵她走了，她也不好再留。想着找机会再去问问崔爷爷，便又说了几句宽慰人的话，就走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瞧着老崔头正在阴凉地里抽土烟。长长的烟枪下挂着一个白色的小布袋子，布袋子里装了些烟丝。一窝烟丝抽完了，再从布袋子里装些进去，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抽。

饶是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还是觉得烟雾缭绕的。

崔元雪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喊了声“爹”。

小老头这才抬眼，看到是闺女，连忙将大烟枪里烟窝里没抽完的烟丝都给倒掉，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又用手臂在空中挥了挥，将烟都挥散了，这才上前跟闺女说话：“你咋到这了。”

“没啥，就是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崔元雪笑着说道。

“啥事儿啊？来，坐下说。”说着便将她扶坐到自己刚刚坐的大椅子上，自己蹲在边上。瞧着小四正好从院外往里跑，连忙喊住：“小四，去拿张板凳给爷爷坐。”

“哎！”小四一边答应一边跑，很快便拿了个小板凳过来。

“嗯，真能干，玩去吧。”小老头笑着摸了摸四孙子的小脑袋说道。

小四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崔元雪，不肯走了。

“咋的了？还等糖吃啊！”老崔头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看着不肯走的孙子说道。

瞧着小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崔元雪向他招招手，小四一溜烟就跑到了她跟前。崔元雪帮他将身上的灰给拍了拍，问他想要做什么。

小四嗯了半天，这才说道：“小五说姑姑给她烙饼吃的，特别好吃，我也想吃。”

“去去去，晚饭还没吃饱啊！”老崔头听见他是在讨吃的，连忙撵人，“没瞧见爷爷跟你姑姑在这有事的么，回屋找你爹妈去！”说着还拍了下他的屁股。

小四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

崔元雪连忙安慰：“小四今晚乖乖的，等明天姑姑给你做！”

“真的吗？”小孩子就是天生的演员，刚刚还撅着嘴巴委屈的不行，现在听到有好吃的了，立马笑成一朵花，眼睛里都是期待。

“来，咱们拉钩好不好？”崔元雪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嗯嗯嗯！”小四兴奋坏了，也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崔元雪和他异口同声。

小四这才欢呼着跑走了。

瞧着小孙子跑远了，老崔头才说道：“你啊也不怕累着自己！”

“没事儿，小孩嘛！”崔元雪没带过孩子，却曾经对孩子有着天然的敌意。觉得他们都十分可怕，可自从她自己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后，她再看这些孩子，全都变得可爱了！

“说吧，啥事啊！”老崔头言归正传，看向闺女。

崔元雪正了正身子，很认真的说道：“爹，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周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