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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感激。“爸爸,你打个电话去监狱问问吧,是不是外公生病啦?我们可以给他汇钱看病吗?”
这可正中顾学章心事,虽然妻子从不提及这位“父亲”,可他知道,做儿女的怎么可能不挂念父母?文.革期间是不敢挂念,自身难保,现在日子好过了,她一定也想孝顺他的。
可人在监狱里,又是这么山南海北的,想要帮她了却一桩心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第二天到单位,他主动找到老书记,请他帮忙问问汉城监狱电话号码。可过了三天,老书记给了他三个号码,只有一个能打通,接电话的确实是汉城监狱,但对方说不能向外透露在押犯人情况。
这确实是工作纪律,顾学章为难了,如果不认识里头的监狱长或者副监狱长的话,普通工作人员譬如监狱警察、后勤人员都不可能告诉他……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黄父的情况。
现在唯一有可能有这方面人脉的,就是杨旅长和他的女婿。当然,杨旅长现在已经享受师长待遇,应该叫杨师长才对。当年他就是因为黄父的原因才反对他跟阿柔在一起的,现在让他帮忙打听黄父的事儿,他也不一定乐意。
让人意外的是,杨师长非常爽快的应下了,让他过两天等电话。
***
新生儿到家,总免不了鸡飞狗跳,尤其是一齐到家两个,光哭声,那杀伤力,连后头皮革厂里的工人都能听见。苏强东和黄卫红一听见双胞胎哭声,就下意识想要找棉花球堵耳朵。
以至于幺妹推开工厂大门进来,他们都没听见。
“卫红哥哥,你不是要回家吗?”他平时都是二十四小时守电话,今儿家里有事要回去,所以让苏强东来换他。
黄卫红两只耳朵堵得严严的,几乎是密不透风,手脚还不由自主的晃来晃去,嘴巴里哼哼着啥,一副“二流子”模样。
果然,走近一听,他正在哼的就是温柔婉转的“小城故事多”,俗称的“靡靡之音”“黄.色.歌曲”。
幺妹惊讶得张大了嘴,“哥哥你居然听黄……歌曲!”
“嘘!”黄卫红拿下棉花球,提出录音机,“要听吗你?”
幺妹猛点头。这位叫邓丽君的女歌星,在年轻人里可受欢迎啦!他们市一中有几百个她的小粉丝呢,那样温柔婉转的声音,充满诗情画意和绵绵情意的歌词,让听惯了革命歌曲的少男少女们心潮荡漾。
当然,电视上是听不到的,想要听这样的“黄.色.歌曲”只有两个方式——要么买翻录磁带,要么偷听敌台。
菲菲有一盘翻录的磁带,她已经跟着听过好几次了,可上头的歌曲只有三首,每一首都让她们翻来覆去重复又重复的听了无数次。黄卫红把她叫进屋里,拧开收音机,换了几个方向,支楞起天线,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会儿,里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过,唱的不是她们听过的,而是另外一首。
“还没听过吧?”黄卫红得意的哼了一声,“这可是邓歌星的新歌,刚发行的,咱们国家还没几个听过的。”
崔绿真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居然偷听敌台!敌台啊!这真是太过分了,这下让她发现了不听俩小时才够本嘞!两个人差点为收音机抢起来。
这年代的年轻人们,不止他们,就是像李思齐那样的运动员也都爱听这种焕然一新的歌曲,甚至民间有流传“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的说法,思想可真是够解放的。
俩人年纪相近,又都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如痴如醉的听一会儿,又鼓捣着搞出别的“敌台”来,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声音调到最小。
“停停停,卫红哥哥听这儿。”幺妹让他赶紧停下来,只见收音机里传来女主持人略微奇怪的普通话口音:“最大一起冤案……刘.少.奇追悼大会在北京隆重旅行……”
这些拨乱反正的消息,幺妹早已经被新闻联播和报纸上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