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极力显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问道:“这是何人的衣衫?”
谢漪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道:“当是哪一位妃妾所在此处。”
观衣衫用料,色泽簇新,并无褪色,多半是昭帝的妃妾。刘藻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玄色的宽袍,衣摆处以金丝绣了祥云纹样,袖口衣襟是红色的滚边,谢漪看了看,道:“这当是昭帝的衣袍,且是新制,留在此处,不曾上过身的。”
刘藻恍然,忽想到她穿的是昭帝的衣袍,谢相所着却是昭帝妃妾之衣,她心中便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谢漪想着陛下难得来一回,却逢骤雨,甚不凑巧,竟要错过这岛上的好景了,便与她说起蓬莱岛中的奇景异珍,算作弥补。
刘藻听得认真,听罢,笑吟吟的:“来日我还要再来一回,亲眼看看。”
此处是皇家园林,本就是与皇帝游乐之用,她要来几回,都使得。谢漪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藻却是心念大动,欲邀她来日同行,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怕这一邀,成了谶语。
谢漪见她神色恍惚,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陛下可是心中有事?”
刘藻笑了一下,摇摇头。她不愿答,谢漪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再问了。刘藻见她不说话,恐方才热络的氛围冷下来,又发问道:“除了京师,谢相可有何处,欲往一游?”
谢漪想了想,道:“似乎无何处欲往。”
刘藻又问:“谢相可出过京师?”
谢漪答:“去过雒阳,还去过一回淮南,再有便是几处小郡。”
刘藻追问:“倘若择一处长住,谢相会选哪一处?”
她好奇得很,大有追根究底的架势。谢漪便有些无奈,不愿说这些琐碎之事。刘藻急了,又道:“今日不论君臣,单论你我,我们说一说话,并没有什么的。”
她如此坚持,谢漪也不好再辞,只得答道:“巩县。”
巩县?刘藻略一思忖,当即明白过来,巩县是谢相的封地,她若卸下身上的官职,自然便要离京去国。
她状若自语道:“巩县有多远?”
谢漪道:“陛下为何对此上心?”
刘藻顿时一惊,随即笑了笑,道:“我只好奇罢了。”她说罢,又与谢漪商量,“我为谢相换个封地如何?就雒阳吧,雒阳与长安近,地方也富庶,不如就封给谢相,可好?”
谢漪皱眉,不悦道:“封地怎可更改,臣近日无功,又凭何封赏?”说到朝事,她便不会由着刘藻。刘藻也知,闻言便不作声了。
雨仍在下,哗哗地冲刷着石板与台阶,然而却已无人留意。
谢漪见她不说话了,恐自己语气太重,使陛下伤心了,便温声安慰道:“臣知陛下好意,来日臣有大功,再封也不迟。”
刘藻点点头,又说起后日的大朝来。她话题跳转得极快,谢漪也顺着她,她想谈什么,便与她谈什么。
直至夜幕降临,风雨停歇,天空阴沉沉的,仿佛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
用过哺食,刘藻也不愿走,依旧留在谢漪这里。谢漪也不赶她,由她在殿中来回地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殿中陈设,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刘藻却突然上起心来,问谢漪这瓶子是什么来历,这剑是何人所冶,何人所用,这竹简又是何人留下。
这皆是蓬莱岛上之事,谢漪又如何知晓,只得与她一同猜测,会是何人所用,如何到得宫中。刘藻胡言乱语,谢漪也不嘲讽,最多也只纠正一下不合常理之处。
二人一直说到了子时,谢漪不得不送客。刘藻也知不能再留下去了,便不甘不愿地起身。谢漪送她到殿门外。
刘藻还是不愿走,她极为珍惜与谢漪相处的点点滴滴,可她又不得不走。
谢漪站在殿门前,身子在殿中的灯光映照下,半明半暗。刘藻望着她,恋恋不舍。谢漪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