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上门求亲了,那富商一介商贾,自然乐得与侯爷结亲,当场点了头。
小姑娘嫁过去后,闻人颂一改从前的坏毛病,花酒也不喝了,每日守着那可以当他女儿的小妻子过日子。
两人过了一段相当幸福的时光,看到他们感情那么好,闻人颂既不纳妾,也不偷吃,待妻子如珠如宝地宠着,还有从前看不上他的贵女觉得错过了好男人后悔。
然而命运总是无常,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小妻子怀孕难产,生出个先天不足的闻人瑾,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便去了。
从那以后,闻人颂便再未娶妻。
他就这样一个人把闻人瑾拉扯大,照常喝花酒看美人,只是如今京城里,再也没人会嘲笑他了。
一来人们也看清了他的脾性,知道他外表看似浪荡成性,骨子里却是不差的。二来便是因为闻人瑾,闻人瑾太出色,即使常年居于天门山,先天目盲,极少才回京一次,也能叫人看到他远超常人的优秀。
况且他哪怕不在京城,可外边经常有他的书画、字帖或是诗词传来,每每都能引得士人争相议论。
生出这么出众的儿子,闻人颂某些时候还是很骄傲的。
然而一旦说起成家之事,这儿子有多令他骄傲就有多令他头疼。闻人颂哪不知道,现在外边传的那个师父批命的流言根本不是真的,清一道长原来哪里是这样说的,是闻人瑾自己放了假消息,只为了不娶妻。
闻人瑾太固执,就算是他爹也奈何不了。
外边的人也真信了他的鬼话,竟然没哪家贵女想过嫁给他。
所以当闻人瑾对远亭候说,自己要去苏家向苏小姐提亲的时候,没人知道闻人颂有多激动!
他当晚抱着妻子的牌位边掉泪,边感动地说老闻人家终于要有后了,自己下去也不怕愧对列祖列宗了。
至于那让闻人瑾改变主意的苏小姐,闻人颂是既感激又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自家那个清心寡欲得快要升仙的儿子给勾下凡了。
与远亭候的初次会面,阿洛就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可真亲切,饱含着长辈的慈爱,还带着某种奇怪的热情,好像两个人根本不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两家谈论婚期的时候,远亭候更是直接指着年历说:“四天后不就是个良辰吉日吗?就四天后了!”
年历表上,钦天监会结合一对新人的八字,来算出适宜他们嫁娶的日子。再用朱笔将那日子圈出来,以示喜庆。
远亭候不识字,却是认得那红圈的,还知道专门挑那些近的。
被苏太傅以四天时间太仓促,根本来不及准备为由拒绝后,他又去指后面隔的一个:“这个怎么样?”
苏太傅面无表情:“半个月也不行。”
阿洛在屏风后提心吊胆地听着,感觉那被拒绝的就像是自己一样。
“这个总行了吧!苏老头你可别又说不成,你想想外面如今都怎么说的,再拖下去,迟则生变你懂不懂?”
这次,苏太傅没再开口,然后日期就定下来了。
除了婚期,还有其他各项事宜,全部商讨完毕时日已中天,要知道远亭候他们清晨就过来了。
都到这时候,自然要留人吃一顿饭。
按理婚前新人是不可以见面的,为了避讳,阿洛跟姚氏在内间,苏家父子与远亭候父子则在外间。
远亭候是个大嗓门,嚷嚷着大喜之日该喝酒,接着外面几人就喝起酒来。和远亭候这个喝了大半辈子的酒鬼比起来,只知道读书搞学问的苏家父子还太嫩。
阿洛一碗饭还没吃完,姚氏就不得不出去照顾不胜酒力的苏太傅。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阿洛抬头,循声望去。
门边站着一白衣俊雅的公子,长身玉立,清逸隽永,正眉目含笑望着她。
他温声唤她:“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