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
()短信发出去,祁言捏着手机久久不动,眼睛里渐渐起了雾。
所谓越爱越容易被伤害,那天吵架的话语时不时在她耳边绕,即使来到了真正的“天涯海角”,也总是在不经意想起,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但是她知道,自己早已原谅了陆知乔。
现在的执着也许是怄一口气,也许是因吃不到糖果而闹腾,也许是仍觉得缺了点什么,无论怎样,她们终究都会走到彼此身边。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懦弱了——人生字典里从来没出现过的词,反复冲撞着她的心。
因为害怕,懦弱,不敢往前踏,哪怕陆知乔朝她走过来,都忍不住想后退。
这真的是她吗?
从前肆无忌惮在酒吧勾搭女人的她,大胆调戏陆知乔的她,无时无刻不“耍流氓”的她,一个一个都消失了。像剥去伪装的皮囊,层层叠叠,最后露出里面躲藏着的她。
就如那天陆知乔亲口说出“喜欢”,却又讲了自己一大堆缺点,抗拒着往后退的样子。她终于能够明白那种感受。
这趟出来散心,是想找回从前那种无畏的感觉。她可以接受自己有懦弱的一面,但不允许自己就此懦弱下去。
眼睛里的雾散了。
祁言看到湛蓝的天空,白色的房子,僻静的小路,看到海滩上成群结队的企鹅,海湾里跃出水面换气的鲸鱼,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她长出一口气,端起咖啡喝干净,起身收拾相机和行李,准备去下个城市。
......
七八月份,正是南非的冬天,平均十几度的气温不算冷。
天空蓝得像油画,少见的干净与纯粹,空气通透,走在郊外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斑马悠闲地散着步。
下午三点多,祁言抵达约翰内斯堡,因为这里经常发生打|砸抢|劫事件,独自步行不太|安全,她便租了辆旧面包车代步。
租车店老板是中国人,中年大叔,看起来挺热情,天南地北都跟她聊。祁言此前在国外,念书也好旅游也好,没少被同胞坑,于是多留了个心眼,办手续时仔仔细细看合约,偷偷录音。
所幸是她多虑,没什么事情发生,顺利租到了车。
“小姑娘啊,去市中心千万不要露财,车窗别开,最好找个人跟你同行。”临走时,老板好心提醒她。
祁言正看手机地图,闻声一愣:“好,谢谢。”
听说南非治|安不太好,但是连车窗都不能开......有点夸张。她心里毛毛的,决定还是听老板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边交规是靠左行驶,驾驶室在右座,祁言开惯了国内的车,有些不习惯,所以不敢开太快,吭哧吭哧慢悠悠的,就当欣赏沿途城市风光。
城区建筑多为平房和小高层,几乎见不到摩天大楼,民居以蓝和白为主色调,部分房子带有浓厚的非洲原始风格,装饰繁多,色彩鲜艳。路面上很干净,不拥堵,行人较少,总体来说比较现代化,打破了祁言先前的原始印象。
一路上风平浪静。
祁言订的酒店离市中心很近,跟着导航走,显示还有两百多米,前面路口拐弯就到。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她拧开瓶子喝水,突然看到路边几个黑|人走过来,端着枪,伸手敲了敲前车的窗户。
前车没反应,敲窗的黑人脸上出现不耐烦的表情,端起|枪用力一砸,车窗“啪”地应声而裂,接着又蛮力砸了两下,窗户彻底碎了。他端|枪指着车里的人,低吼了句听不清的话。
祁言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手一抖,矿泉水瓶掉到腿上,水洒得满裤子都是,凉意渗透了布料,涌上后脑。
破窗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抓着大把现金和两部手机,另一持|枪黑人迅速配合抢走,往后看了一眼。
祁言心头猛跳,汗毛都竖了起来,恰好